“真答應他?!”江子蹇徹底震驚了,“不會吧!天和!”
“還有別的選擇麼?不讓他投,青松就會封殺我。”天和淡定地敲著自己的程式碼,一心三用,一邊與江子蹇聊天,一邊聽律師的建議,一邊幹活兒。
律師被叫到家裡,正耐心地給合同作批註,天和家的老律師依舊保留著遠古時代的習慣,在合同的每一頁上插入便簽,並以工整的字型逐條批閱,摒棄了所有的計算機功能。
“您需要到他的公司去上班,接受青松的監督,”律師摘下老花鏡,朝天和說,“並且遵守他們的公司章程,這條是目前來說最苛刻的條款了。”
天和說:“還行吧,反正我也沒有辦公地址,他們會在總經辦樓層給我騰個位置。不在關越眼皮底下上班,他是不會放心的。”
<101nove.eo去機構公司裡上班打卡,他這是故意想給你難堪!”
老律師不作評價,他已經為聞家服務接近二十年了,雖然天嶽掌管公司時,把他換成了一個律師團隊,但從律師的角度出發,依舊希望聞家能有翻身的機會。
“這份合同陷阱很多,”老律師收起眼鏡,說,“對方的法務明顯地不太信任你。”
“換了我自己,有哥哥的前科在,也不會太信任的。”天和說,“我覺得我不適合看,每次都會生氣,所以拜託您了。”
老律師又道:“但青松在某些方面,也表現出了一定的誠意,今早對方出面,為您的財産拍賣叫停了,這件事您知道麼?”
“什麼?”天和十分意外,律師便把訊息轉發給天和,上面是債權人方僱傭的律師給他發的一個通知,顯然這位老律師在不為聞家服務的情況下,依舊關心著epeus的動向。破産拍賣流程在九月下旬就全部中止了,恰好是天和被叫去青松,等了一下午的那天。
方姨端來咖啡給律師,律師感激點頭,握了握方姨的手,方姨又說:“小關親自給我打了電話,告訴你這件事,你每天都廢寢忘食的,連吃飯都待在書房裡,時間一長,就給忘了,怪我,怪我。”
天和擺擺手,老律師喝完咖啡,留下一份批註版給天和,一份影印件帶回事務所,說:“如果有機會,你最好能與對方法務再溝通一下細節,力求雙方達成共識。”
天和知道律師這麼說,意思是對方法務現在相當難搞,想順利促成這個合作,還需要溝通,這也是他最不想幹的活兒。
江子蹇說:“你口不對心,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想找他複合?”
“不可能。”天和隨口道,“再在一起,最後也會分開。”
江子蹇撓撓頭,說:“天和,我很矛盾,我不想你和關越複合,但我更想你過得高興。”
天和說:“有些人,比如說你,和你當朋友,是世界上最好不過的事了,但是要和你談戀愛嘛——”
江子蹇提起手腕,擺了個“狗”的造型,舌頭吐了吐,說:“怎麼樣?作為戀人我也很完美吧?”
“讓人只想打爆你的狗頭……別拉我!”
江子蹇:“快走!出門了!你答應好的!”
天和:“等等!我還有事情得安排。”
國慶七天公假,天和在家裡連續睡了三十六小時後,終於被江子蹇連拖帶拽地弄起來,陪他去演戲。離開家前,天和又收到了青松財務長馬裡奧的訊息,通知他今晚前去出席一個銀行家的俱樂部晚宴。
“我還沒有簽合同呢。”天和朝電話裡不悅道,“哪怕簽下這個合同,我也不是貴公司的員工,更不是關總的私人助理。你們的行事風格,就是讓分公司的ceo給關總拎包,跟他出席宴會嗎?”
馬裡奧發來一段語音,說:“關總認為您一定會同意的,合同可以慢點簽,但産品的研發進度刻不容緩,您只有三個月的時間,還是抓緊一點比較好。今晚有助於您在金融圈裡混個臉熟,聽聽他們的需求,也是不錯的,對不?”
江子蹇在旁喊道:“都放假了還加班?國慶快樂吧你!”
馬裡奧:“謝謝,國慶我很快樂。”
不用催促天和也知道時間緊迫,合同上列明的破産延期擔保時間到一月一號,外加十個工作日的緩沖期,在此期間,伺服器機組的租金由青松為他掏腰包。天和必須在一月一日前,完成分析系統的所有核心模組,並提交第三方評估。
來年第一季度,青松將根據評估結果,決定是否為epeus進行f輪融資。
青松出手相當闊綽,不僅能為他償還銀行利息,更追加了産品研發資金,包括兩年伺服器租賃費用、組建新團隊的所有成本,總數算下來,f輪融資足有四億九千萬人民幣,超過了epeus創立以來的任何一輪融資。
但同樣的,關越也給出了相當苛刻的對賭條件,核心模組必須達到評估目標不說,青松投資的另外幾家基金,還將親自試用這個分析系統提出交叉評估。天和一旦失敗,所有的資産都將歸青松所有,並需要在接下來的十年裡,背負數目相當可觀的債務。
也就是說,破産不算,根據這個賣身契,還得進去為關越打十年白工還債。
“把公司做起來很難,”天和朝江子蹇誠懇地說,“搞垮一個公司卻很容易,相信我,他的條文只是為了朝總部有所交代,最不希望我簽賣身契的人是他才對。關越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在青松做滿十年呢。”
“行吧,就這樣。”江子蹇打量天和著裝,說,“你先進去,點十六號給你按腳,坐下以後開始了,再給我發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