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落在地上的文書,邢王彎下腰撿了起來:“皇姐對王妃的感情,的確令人敬佩。只是可惜了,皇姐,本王做任何事情,都不喜歡留下後患。”
“你贏了。琉璃國,本王的性命都可以給你。”楚雲夕抬頭看著邢王,眼底滿是平靜,“本王只求你放過鳳嵐。”
“本王一向信奉的都是斬草除根。”邢王神色一厲,抽出佩劍,指著夏鳳嵐。夏鳳嵐緊緊擁抱著楚雲夕,用身體擋住邢王。
第一次離死亡如此近,夏鳳嵐卻沒有多少恐懼,有的只是平靜。她早就做好了隨楚雲夕一起去的準備。
“噗嗤”一聲,是利器沒入肉體的聲音,隨即,溫熱的液體濺了兩人一身。
邢王瞪大雙眸,低著頭,看著穿胸而過的利箭,張了張口,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沒有想到,楚雲夕居然用自己和夏鳳嵐作為誘餌,設下陷阱,引他上鉤。
手中的佩劍落到地上,邢王的身體失去了支撐的力道,整個人往後一仰,摔下了城樓。
過去的一幕幕湧上心頭,他想起了和楚雲夕一次次的對決,那種暢快淋漓,棋逢對手的感覺。
“楚雲夕,我還……沒有認輸……”
金色的龍袍在鋪在地上,殷紅的血液逐漸浸染了周圍的一片,那樣的慘烈。
“夕,我,我馬上去叫御醫。”看著楚雲夕蒼白的面色,夏鳳嵐心底慌亂一片,踉蹌著起身,就要離開。
“鳳嵐,咳咳,我沒事。”抱著鳳嵐的手臂緊縮了下,楚雲夕咳嗽了兩聲,說道。
“怎麼會沒事。”夏鳳嵐說道,“這一箭傷在心口啊。”是她的錯,才會讓楚雲夕受到這樣的致命傷。
楚雲夕若是有什麼不測,她絕不獨活。
“鳳嵐,我說過,還要和你共度餘生,還要兒孫滿堂,我怎麼捨得讓自己出事。”楚雲夕微微一笑,輕撫著夏鳳嵐的眉眼,說道,“鳳嵐,你先別急,你摸摸看我的背上看看。”
夏鳳嵐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在楚雲夕的引導下,仔細摸了摸她的後背。這才察覺到,手下的觸感不太對。她剛剛太過悲傷,所以沒有發覺。楚雲夕的後背比起往常要寬不少,觸感也有些柔軟,好像墊了些什麼。
夏鳳嵐楚雲夕親了夏鳳嵐一口,說道:“我知道他肯定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對我下手,所以早早作了準備。”說著,楚雲夕將衣衫拉開了些許,露出了白皙的胸膛,露出了平滑細膩的肌膚,“你看,這支箭並沒有貫穿心口。說到這裡,我還要感謝鳳嵐,若不是鳳嵐一直抱著我,擋住了邢王的視線,邢王也不會被我這些小把戲騙了。其實,以鳳嵐你的智慧和細心,若是冷靜些,早能發現了。”
“夕,我對著你,難道還能有冷靜的時候嗎?”夏鳳嵐撫著楚雲夕的臉頰,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句話,我就當成鳳嵐對我的告白了。”楚雲夕笑道。
或許是剛剛經歷的驚險的生死,夏鳳嵐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反駁楚雲夕,而是低著頭,臉頰微紅,算是預設了。剛剛的那一切,楚雲夕說的輕鬆,細細想來,卻是危機重重。一步錯,就是滿盤皆輸。
“元帥!”“元帥!”埋伏在城牆遠處的將士們此刻也全部趕了過來。
夏鳳嵐看到圍過來的眾人,第一反應就是將楚雲夕的敞開的衣裳拉起來。她的夕,怎麼能讓別人看去。
看到夏鳳嵐的這個小舉動,楚雲夕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鳳嵐,就連吃醋,都這麼可愛呢。只要鳳嵐在她身邊,身上的痛楚就減輕了不少。她是沒有傷到要害,不過傷的也不輕。
周御醫第一個上前,細細替楚雲夕把了下脈,捋了捋鬍鬚說道,“這一次,幸虧殿下早有準備,墊了些特製的防護東西,也一早就服下了保命的丹藥。傷勢雖重,卻並未傷到要害。只是殿下,這樣冒險的舉動,還請不要有第二回了。下一回,若是射箭之人的力道再大些,殿下就算墊再多的東西,也會被一擊貫穿心口。”
“御醫放心,這條命,本王珍惜著呢。”說道這話的時候,楚雲夕看著夏鳳嵐,眼底柔情一片。
“還請將殿下移去寢殿,讓微臣好好處理一下傷口。”周御醫說道。
聽周御醫這麼一說,夏鳳嵐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攙扶著楚雲夕站了起來。
藉著夏鳳嵐的肩膀,楚雲夕緩緩走到城樓邊上,看著下面的一抹明黃色,嘲諷得勾了勾嘴角:“鳳嵐,真是諷刺啊。皇嗣中,我和邢王是最看不起父皇的行事作風的,可是到頭來,咱們互相使用的,卻是父皇教授的方法。”猶記得,那年圍獵時,父皇曾教導他們騎射,捕獵的時候不能心急,要耐心等候,等獵物被其他事情分心,露出破綻的一瞬間,一擊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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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鳳嵐緊握楚雲夕的手,也不說話,只是靜靜陪伴著她。
邢王已死,邢王的部下們也紛紛投降。宮裡的混亂持續了一陣子以後,也被楚雲夕手下的人平息了。
楚雲夕命人去了皇帝的寢殿,皇帝早在幾日前就病逝了。
夕雲殿內,來來去去都是伺候的人。周御醫替楚雲夕處理好身上的傷勢,便吩咐了夏鳳嵐不少事情。
“殿下終是受了不輕的傷,這一陣子要好好靜養。”周御醫吩咐夏鳳嵐道,“這一點,就勞煩王妃了。新王登基,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還請王妃時時刻刻看著,莫讓殿下太過操勞。”
“御醫放心。”夏鳳嵐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麼,遞給了周御醫一塊帕子,說道,“御醫,你看看,這塊手絹上的味道,可有什麼不妥。”
周御醫接過手絹,聞了聞,眉頭微微蹙起:“待老臣細細辨別一下。”
“御醫請。”夏鳳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