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肯起來?那咱們聊聊天吧,怎麼,還在為樂三小姐的死傷心啊。”
林堅依舊是毫無反應。
石夢見狀還不急,依舊自顧自地說道:“這也難怪,畢竟是自己的心愛之人誰攤上這種事估計都好受不了,其實吧,我起初是不太明白像唐燕,三小姐這麼才貌雙全的人怎麼就都看上你了,可後來和你相處久了我才漸漸有些明白了,你這人吧,雖然有時候婆婆媽媽不夠爽利,但為人隨和,還重情義,在如今這個年頭也算是難能可貴啊。”
說到這裡林堅依舊是毫無反應,不料石夢突然是話鋒一轉:“可你這回做的就不太地道了,是,三小姐死了,你傷心,你自責這些都在情理之中,可你這麼不吃不喝意志消沉不只是在折騰自己,更是在折騰大夥,你想沒想過如今有多少軍務等著你去處理,多少大事等著你拿主意,為了自己的一念私情而置江山社稷於不顧,你覺得三小姐在天有靈看到這些會高興嗎?她喜歡的就是這麼個沒出息的貨嗎?”
“夠了,別說了。”聽到這裡林堅終於開口了,或許是由於太久沒說話他的嗓音竟顯得有些沙啞,接著他掀開被子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
“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們操心,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已。”林堅說到這裡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那是石夢有生以來見過最悽然的笑容,看到這裡她不禁上前輕輕將林堅抱在懷裡。
“想哭就哭吧,別憋著,這種時候沒人笑話你,但哭完了就要像平常一樣,你要記住自己可不止是樂曼的丈夫,你更是楚王,是咱們大夥的主帥啊。”
林堅聞聽是悽然一笑,眼眶不禁有些溼潤,但也就僅此而已,畢竟這些年他已經見過太多的生生死死,情感已經不像當初那麼脆弱了,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從石夢的懷抱中鑽了出來。
“石姑娘多謝,我沒事了。”
“真的?我不介意再抱你一會兒。”
“我怕小曼介意。”林堅半開玩笑地說道,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石夢知道沒事了,這個男人已經重新站了起來,那一刻石夢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包括陳寬在內那麼多的梟雄豪傑最終都敗在了林堅的手上,這個人擁有比其表面看起來要寬闊地多的胸懷,而這或許也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這之後林堅匆匆吃了些東西便開始重新理事,除了偶爾會露出些許疲態之外和平常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他讓呂楷帶著下庸軍護送樂曼的靈柩先回洛安,等西征結束之後自己再回去親自操辦其的葬禮,安排完這些事之後林堅又把精力放到了對於陳寬的追擊之上。
雖說經過卡原一戰叛軍元氣大傷,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陳寬手上依舊握有數萬人馬,這些足夠其死守北方,為此聯軍最終制訂了一個三路夾擊的策略,索菲婭率領西國人馬為西路直插陳寬的後方切斷其向北方海岸線撤退的道路,姚翔率領西秦以及部分楚軍後援從東部配合林堅率領的聯軍主力是夾擊對手,爭取一舉消滅陳寬,不給對方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而陳寬也很快看清了眼前的局勢,他知道一味死守肯定沒有出路,於是最終集中了自己手頭所有的機動兵力於西國東北部的查干城與聯軍是決一死戰,此舉多少也有些孤注一擲的意味。
因為樂曼的關係林堅如今連生吞了陳寬的心都有,不過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將領他也明白一味感情用事乃是兵家大忌,故此這一戰林堅最終還是選擇了穩妥為主,反正如今優勢在聯軍這邊,而陳寬這邊則似乎有些背水一戰的意思,一上來就發動了猛攻,對於叛軍將士們的英勇林堅以及聯軍上下都頗為讚賞,可無奈陳寬的精銳在上次的卡原之戰損失殆盡,如今這些部隊雖然表現積極,但戰鬥力與之還是不能相提並論,故此在頂住了對方一開始的猛攻之後聯軍迅速發動了反擊,儘管陳寬及時作出了調整,可無奈兩軍實力上的差距實在太大,故此即便能軍如他,這次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很快叛軍就出現了敗退的跡象。
“追,這回無論如何都不能放跑了陳寬!”林堅見狀不禁下令,一旁的韓良聞聽不禁面露憂色。
“楚王,兵法雲窮寇莫追,更何況陳寬一貫狡詐,依我看這次就算了吧。”
林堅聞聽先是一愣,接著一看韓良的表情頓時明白了其在擔心什麼:“老韓,你莫非擔心我是因為小曼的事在賭氣?這你就錯了,是,我如今是恨不得親手了結了陳寬替小曼報仇,可我也清楚自己是聯軍主帥,不可意氣用事,其實我這麼做是生怕陳寬這次再僥倖逃脫,日後是死灰復燃,而且以陳寬這次的排兵佈陣來看他應該沒有部署埋伏,我軍追擊,必定得勝,老韓你就信我一回吧。”
韓良聞聽不禁眉頭緊皺,長期以來林堅用兵一向從善如流,喜歡聽取大家的意見,很少會自作主張,而歷史也一再證明但凡他固執己見的時候也往往是楚軍倒黴的日子,不過這次韓良感覺林堅與以往不同,沒有了前幾次失敗前的那種驕傲自大,更多的是一種自信,感覺樂曼之死似乎讓他成熟了不少,不過韓良畢竟是楚軍的智囊,不太會感情用事,思想了半天這才說道:“追擊可以,不過切不可過分冒進,否則咱們辛苦得來的局面可就前功盡棄了。”
林堅瞭解韓良的性格,也清楚他這麼做的用意,當即是淡淡一笑,點頭同意,就這樣聯軍由泰勒,諸葛圓兩員猛將率領精騎是追擊叛軍,結果事情的發展真如同林堅所料,這回陳寬是真的無心無力組織埋伏,結果被聯軍這一通追擊打得是損失慘重,諸葛圓等人一直追殺了幾十裡地方才罷休,經過這一戰叛軍是元氣大傷,再也無力抵擋聯軍的進攻,林堅君臨天下的局面至此算是板上釘釘。
這一仗聯軍是斬獲頗豐,戰後統計戰利品時不少人都拿出了自己取得的敵軍首級報功,結果當泰勒上繳自己斬獲的一顆敵人首級時一旁的諸葛圓見狀不禁微微一愣。
“泰勒,你這首級怎麼得來的?”
泰勒與諸葛圓都是粗豪性格,故此平日是相處融洽,此時聞聽當即答道:“就是追擊的時候斬獲的啊,看那人的穿戴似乎就是個小校啊,怎麼,小圓你認識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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