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走是走不了的,討論變為了是戰是降,幸好在這點上幾大權貴還是達成了一致,為了自身的利益降是肯定不可能了,那就只有打,可該怎麼打,眾人的意見又產生了分歧。
幾大權貴裡劉光最懂軍事,他很清楚以目前的局面正面交鋒無異於送死,故此他提出堅壁清野,據城死守,可其他幾大權貴並不那麼想,他們覺得如今興都地區集結的嘉州軍不下兩萬人,數目頗為可觀,理應與楚軍拼死一戰,或許還有扭轉局勢的可能。
劉光聽到這些不禁哭笑不得,暗怨這些人一點都不懂軍事,原本他還想據理力爭,可結果每次幾大權貴一說不過他就拿夏侯恪的事來擠兌他,最後弄得劉光實在惱羞成怒,乾脆一氣之下離開了會場,之後稱病告假,不問軍政,擺明了一副隨便你們怎麼折騰的架勢,幾大權貴到了這地步都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反而為少了一個人掣肘而沾沾自喜,當下出城決戰的計劃基本就定了下來。
在一個下雪的日子,王昶的妻兄吳芳帶領著一萬餘人出城對楚軍發動了進攻,應該說這次襲擊頗為突然,而嘉州軍大多也清楚這仗要是失敗己方就無路可退故此大多抱著拼死一戰的決心,結果楚軍似乎還真被他們打的有些措手不及,是節節敗退,吳芳見狀大喜,當即帶領著幾十名心腹騎兵是衝殺在前,他是越戰越興奮,完全沒有意識到己方離城已經越來越遠。
“嗚~”忽然只聽一陣號響,接著原本四散的楚軍忽然又聚集了起來,將嘉州軍是合圍在當中,吳芳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楚軍的埋伏,趕忙想率部突圍,可惜是寡不敵眾,眼看著嘉州軍一批批的倒下,吳芳是心如刀割,此時有親信跟他提議想帶領大部隊退出去已經不可能了,乾脆是自謀生路吧。
“你是說讓我丟下這麼多兄弟不管?這怎麼行啊?”吳芳聞聽有些不忍地搖頭道。
“哎呦,我的將軍事到如今誰還顧得上這些,要是連您都栽在這裡,興都怎麼辦?王使君又怎麼辦!?”心腹聞聽不禁勸說道。
吳芳一聽對方所說也不無道理,對於王昶這個妹夫他可謂是赤膽忠心,而如今城中的情況他也清楚,幾大權貴全都考慮的是自身的利益,沒人把王昶的安危放在心上,真要自己有個閃失,自己妹妹她們一家該如何是好?想到這裡吳芳只得把心一橫,帶著一眾心腹是自行突圍。
別說,吳芳此人雖然算不得大將,但確實是一名勇將,只見其在萬軍叢中往來衝突是英勇倍加,頗有些勢不可擋之意,跟隨著他的一眾心腹見狀也是鬥志高昂,結果最後居然還真讓其帶著幾十騎是突出重圍,回到了興都城內。等到了城裡眾人將吳芳扶下馬一看不由得是人人皺眉,只見其渾身上下都是血,也分不清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他自己的,事後僅僅軍醫從他身上拔下的箭頭就不下兩位數,足見吳芳其人何等勇猛,也足見當時戰況之激烈。
當然多數嘉州軍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最終這一仗除了幾百人僥倖逃回城之外,剩下的嘉州軍或死或降,被楚軍是一舉殲滅,經此一戰興都人心大駭,再也沒誰敢題正面決戰的事,甚至連據城固守許多人也開始變得沒什麼信心了,經過這一仗幾大權貴算是意識到劉光之前的主張是正確的,這就打算把他再請出來主持大局,可劉光依舊在為之前的事賭氣,是稱病不出,結果弄得城內上下是更加人心惶惶。
其實劉光雖然與其他幾家權貴賭氣,可心裡對於時局還是頗為著急,他看得很透,經過上次那一戰再想守住興都幾乎已經不可能了,楚軍進城只是個時間問題,為了身家性命計最好的辦法就是投降,可自己與楚軍方面素無交情,對方會否接納自己還是個問題,還派人聯絡又苦無途徑,一時間劉光不禁頗感為難,結果這天他正在屋裡煩心,忽然僕人來報說吳芳前來求見,劉光聞聽頓時一愣,他與吳芳一向沒什麼來往,甚至因為對方魯莽的性格劉光還有些看不起對方,怎麼如此關鍵的時刻他會突然來訪呢?有心不見吧,可對方又是刺史王昶的妻兄,身份特殊,或許對方有什麼要事也說不定,幾經權衡最後劉光還是答應接見了他們。
吳芳上次受的傷尚未痊癒,身上多處綁著繃帶,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多虧旁邊有個親兵攙扶著他,這才勉強得以行動,看到對方這副模樣劉光心裡也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喜歡吳芳的性格不假,可對於對方這份盡忠職守還是頗為敬佩的,當下免不得慰問了幾句,之後眾人才說起吳芳此次前來的目的。
“其實並非是我要找你,而是他。”吳芳邊說邊指了指身旁的親兵,劉光聞聽頓時一愣,他這才發現儘管進屋了這名親兵還是不肯脫下自己的軍帽,而且帽沿壓的極低,似乎怕人認出他的相貌。
“劉公,好久不見了,您還認得末將嗎?”此時對方笑著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張頗為英俊的臉,劉光當時就覺得有些眼熟,等定睛仔細一看不由得是大吃一驚。
“是你,夏侯敬!”劉光話音未落,夏侯敬就趕忙衝其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接著走到門口看了看並無外人,這才趕忙將門窗關好,小聲說道。
“正是末將,難得您還認識我。”
“你不是投降了楚軍嗎?怎麼會在這裡?”劉光驚問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夏侯敬微微一笑,這才小聲講述了以往的經過。
原來在圍困興都之前楚軍就分析過這裡城池堅固,要是硬打雖然也能取勝可勢必要付出高昂的代價,於是林堅等人就想往城裡派奸細,到時好裡應外合,只是一直苦無機會,結果上回吳芳出城野戰不敵敗走,這個時候夏侯敬看到了機會就向兄長提議由自己帶幾個人喬裝改扮混入城中作為內應,夏侯恪雖然也覺得這主意可行,但擔憂兄弟的安危一時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夏侯敬威脅要是兄長不答應他就擅自行動,夏侯恪知道這個三弟說的出做得到,最後一狠心也只得答應了。
夏侯敬他們該從嘉州軍那邊投降過來,馬匹盔甲都是現成的,當即喬裝改扮混在敗軍之中進了城,由於當時事態緊急守軍竟然誰都沒有看出破綻,進城之後他們就躲到了夏侯敬的一個朋友家裡,是晝伏夜出,尋找裡應外合破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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