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聽說能生擒將軍者,賞絹千匹,封關內侯,食邑百戶,能得將軍首級者,賞絹五百匹,官升三級。”
“哦,賞格還挺高,看來大王終究還是挺看重我老岑啊。也罷,左右也是一死,與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便宜給你們。我死之後你們拿著我的首級去請賞,今後好好替大王效力,千萬別學我啊。”
眾人聞聽都是一愣,不明白岑延何出此言,結果就在這時候岑延是拔出自己的佩劍是橫劍自刎。
“將軍!”眾人見狀無不驚駭趕忙上前阻止,可等到近前一看岑延的咽喉早已被割開,血如泉湧,大夥是趕忙施救,可惜終究晚了一步,一代驍將最後就落了個如此下場。
岑延一死眾人也是再無鬥志,當即紛紛向楚軍投降,到了當天晚上林堅等人就開進了上沛,雖然之前給岑延開出了那麼高的賞格,可等真看到岑延的屍體,聽到他的遺言,林堅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沒錯,是岑延是反叛在先,但導致他最終走上這條路的又何嘗不是自己呢,如果林堅當初不對岑延那麼驕縱,如果他早聽韓良的話不讓岑延把守邊境,甚至多關心些岑延,許多事或許都是可以避免,這件事也讓林堅開始重新審視自己與部下們的關係。
或許是出於對於岑延的愧疚,也或許僅僅是出於念舊,林堅最終還是厚葬了岑延,葬禮那天只有很少一部分楚軍將士前去送行,多數人明顯還是無法原諒岑延的背叛,以及其在之後的幾次交鋒中給楚軍造成的傷亡,看著昔日跟隨自己起兵的嫡系,譬如岑延,陳道一個個背叛自己,離開人世,林堅的心裡不禁感慨萬千,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能當好一個領袖,然而問題在於如今的他如今騎虎難下,無路可退了。
隨著上沛被破,偃州也基本宣告了平定,林堅原本準備保舉時斌繼任偃州刺史,畢竟時家在這裡經營多年,頗負人望,但時斌卻拒絕了,理由有二,一來自己太年輕了,也沒有管理地方的經驗,恐怕難以勝任,其次當初時仲也參與了三家聯軍,雖然後來反正,但畢竟背叛過朝廷,如今能夠對時家既往不咎已屬寬大,實在不敢再奢望什麼,林堅看時斌態度甚誠,當下也就沒有再勉強,留下張駿暫時代理偃州刺史,自此偃州也歸入了楚軍的勢力範圍。
隨著偃州告平,昔日的三家聯軍只剩下了齊州王懿,林堅決定一勞永逸,徹底擊敗對方,將東海完全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故此平定偃州之後沒多久他便率領楚軍向齊州進發。
要說王懿此人雖然是流寇出身,但頭腦還是比較清醒,他對眼下的局勢看得很清,之前三家聯軍都不是楚軍的對手,如今光剩下自己一家這仗是肯定沒法打了,他也比較識時務,主動向楚軍請降,條件是繼續保留自己對於齊州的控制權,按說以當下的局面王懿開出的條件還不算太過分,按林堅個人的意思就想答應下來,畢竟如今西南那邊戰事未休,林堅實在是不想再多生事端,然而楚軍眾將對此卻頗有微詞,其實他們的擔心也有道理,王懿畢竟是流寇出身,狡詐多謀,如今他手下的主力又沒受到損失,萬一楚軍主力前腳一走,他後腳又接著叛亂怎麼辦?齊州距離洛安實在太近了,這個險楚軍說什麼也不能冒。
林堅一琢磨大夥所說也不無道理,於是便讓眾人又擬定了一個方案,王懿可以繼續管理齊州,但他手下的流寇軍必須重新改編,只允許保留一萬人,剩下的或者就地遣散,或者併入楚軍的其他部隊中,這實際上是條釜底抽薪之計,就是為了削弱王懿的實力,後者對此看得很清楚,不過他也明白硬和楚軍對抗到底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反正只要能保證自己在齊州的地位就行,故此王懿就想答應這條件,可不料卻引起了部下們的反對。
這些流寇長久以來過慣了逍遙自在的日子,如今要他們回鄉為民,或者併入正規軍中受約束他們實在接受不了,故此堅決主張與楚軍是決戰到底,任憑王懿怎麼解釋規勸都不行,發展到後期許多將領甚至語帶威脅,表示如果王懿和他們不是一條心就要換個首領,王懿可知道自己手下這都是群虎狼之徒,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真逼急了自己以及家眷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他們的意見,提出不接受改編以及一大堆非份的要求,對此楚軍方面當然不能接受,故此談判宣告破裂,雙方只能繼續在戰場上見真章。
王懿此人在用兵上其實還頗有一套,他看得很清楚流寇軍長久以來一直打的是運動戰,不擅守城,而且齊州境內也沒有能媲美上沛的堅城,要是據城死守明顯對流寇軍不利,倒不如集中兵力與楚軍正面決戰,打贏了萬事皆休,打輸了反正也就那麼個結果,可他的部下都不同意這個方案,覺得楚軍勢盛,應該堅壁清野,據城固守,等到楚軍疲憊了再發動反擊,為此王懿與眾人反覆解釋可都沒用,最後王懿也是有些賭氣,心說不讓這些人吃些苦頭這些人也不知道好歹,於是便乾脆同意了這個方案,結果楚軍就十分順利地進入了齊州境內。
要說齊州境內其實也有幾座堅城,但面對轉戰南北,經驗豐富的楚軍而言就顯得有些小菜一碟了,不是透過攻城器械正面奪取,就是透過挖地道,或者水攻的辦法加以破城,就這樣楚軍順利攻下了十幾座城市,整個齊州大震,這下群流寇終於明白王懿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了,這幫人腦子也比較簡單,當下又找到了王懿,希望他出面想個辦法。
“如今知道來找我了?可惜晚了!”王懿心裡這麼想,嘴上可沒那麼說,其實他也分析過眼下的局勢,再與楚軍決戰那純屬找死,守城那也是坐以待斃,除了投降之外唯一比較可行的方案就是帶領部眾撤到東海上的一眾島嶼,在那裡休養生息,楚軍的主力不可能一直守著齊州不走,等他們一撤,大夥再回來繼續採取當初的游擊戰,慢慢蠶食齊州的地盤,那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可由於之前的事如今的王懿和部下已經不是一條心了,所以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打算讓流寇徹底死了對抗楚軍的心,到時自己再率部投降,雖然難以再獨霸齊州,但謀個一官半職應該還不成問題,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王懿再次提出了與楚軍正面決戰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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