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派岑延去啊,那裡地處內陸,與諸侯誰都不接壤,如此一來也不用擔心他會生出太大的事端。”韓良聞聽不禁說道,看來他提議派常寧守沿海根本目地其實還是為了這個,林堅雖然依舊不太理解韓良為何對岑延那麼反感,可仔細一想後者跟著自己南征北戰那麼多年也確實辛苦了,讓其到地方過幾天太平日子或許也不是壞事,更何況如今耿翰,王虎等一批年輕將領迅速崛起,岑延的地位也不像以前那麼不可或缺,故此林堅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個方案,沒想到事情才公佈沒多久岑延就氣呼呼地找到了林堅,稱病要求辭職。
“老岑你這不是挺好的,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說出來我幫你排解排解。”其實林堅比誰都明白岑延此舉是因為什麼,可表面上依舊是裝作不知。
“我沒什麼心事,就是這些年跟著大王南征北戰受得傷多了,如今一再復發,故此不能理事,打算辭職回家養老,還望大王成全!”岑延依舊氣呼呼地說道。
林堅聞聽神色不禁有些尷尬,他也知道岑延這話多少有些埋怨自己的意思,可誰讓這次的安排確實有些委屈了對方了,當下林堅只得向唐燕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退出去,等到帥帳裡只剩下他們倆了,林堅這才來到岑延身邊拉著對方的手說道:“老岑啊,你別這樣,是不是因為這次調你去江州你心裡不痛快啊?我知道你喜歡衝鋒陷陣,不喜歡處理地方上那些繁瑣的事,可江州乃是水陸要衝,總得有個人把守不是?交給旁人我又不放心,你是我從江陽一手帶出來的嫡系,我不重用你用誰啊?這次你就當替我分分憂,先到江州委屈幾年,日後再有好的差事我再提拔你也就是了。”
岑延這人雖然性情粗暴,但對於林堅還是頗有感情的,聽對方說的如此懇切,岑延的火多少也消了幾分,當即說道:“大王我不是生您的氣,本來嘛,咱們當下屬的上司安排了差事就得幹,何況去守江州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聽說了這回全都是老韓的主意,我就不明白了他對我成見怎麼就那麼深,從當初大夥還在中山軍的時候他就總說我的閒話,處處排擠我,這些我都知道,只是礙著大夥都是一頭的這才忍氣吞聲,可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了,岑延我自問所作所為天日可鑑,可這個老韓還是不肯放過我,他這回明著是把我調到地方,暗地裡就是排擠我,冷落我,不想讓我繼續跟著大王您建功立業,這裡也沒外人,我實話實說自己就不是個管地方的材料,這樣下去日後必定有所差池,到時只怕老韓他依舊不肯放過我,抓我一著之錯是非致我於死地不可,老岑我是當兵出身,死我不怕,可我不能這樣冤枉地去死。所以大王您要是還念岑延這些年跟隨你鞍前馬後立過一些功勳,就准許我辭職回家,好歹落一個善終。”
聽岑延說的如此動情,林堅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其實他也一直不理解韓良為何總是針對岑延,但畢竟決策已經定下了,自己也不能因為岑延這麼和自己一鬧就改變政策啊,這個先例要是一開,以後楚軍內部非亂套不可,林堅微一琢磨忽然相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
“老岑啊,調你去地方這件事已經定下了,是萬難更改,這不光是老韓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不過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你不就是還想建功立業嗎?你看這樣行不行?江州就不用你去了,你去守遼州吧。”
“遼州?”岑延聞聽不禁有些詫異。
“對啊,你大概也聽說了,這兩年與遼州接壤的齊州不太平,是流寇橫行,鬧得極兇,眼下雖然還沒有打到咱們的地盤,不過照這個局面看也是早晚的事,荊義那邊已經好幾次來信讓我們早做防備,只是因為這兩年我們要處置的事太多,這才一直沒顧上搭理他們,如今東南告平,眼下還不服咱們的只有西南和東海這兩邊了,和他們動手是遲早的事,故此我的意思你不如先去守遼州整軍備戰,等到大軍征伐齊州的時候我還用你做先鋒,你看如何?”
“這個...”岑延聞聽是眼珠直轉,似乎有些動心,可還是無法做出最後的決定。
“老岑啊,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也替我想想,如今朝廷名義上是挺信任我,可那群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大夥都清楚,咱們要是再不能牢牢把握住地方,今後人家隨便一道旨意說不定都能把咱們一勺燴了,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嫡系,我不依靠你還能依靠誰啊?你就當幫我個忙,去遼州委屈一下。”
岑延聞聽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最後是一咬牙一跺腳:“也罷,大王您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老岑我要是再不答應也太不是東西了,我就去遼州委屈一下,不過大王您說話可要算話,一旦日後征伐齊州,那先鋒非用我不可。”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點你只管放心。”
經過林堅一番安撫岑延總算是打消了辭職的念頭,回去等著上任,可當林堅把這事告訴韓良的時候後者不禁是大驚失色:“胡鬧,你怎麼能這麼亂來呢!?”
林堅見狀不禁有些錯愕,自己臨時更改之前的決定韓良生氣這還在情理之中,可如此大發雷霆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要換別人說不定就要當場發作了,可林堅一來為人隨和,其次和韓良合作多年,感情也深,當時也沒著急,只是略帶委屈道:“沒那麼嚴重吧,守江州還是守遼州不都差不多?”
“差遠了,江州地處內陸和那派勢力都不接壤,遼州可不一樣,就像你自己說的齊州那些流寇早就對咱們虎視眈眈,還有偃州的時仲,那個老狐狸可是岑延的老丈人,萬一他乘機煽風點火,遼州恐怕就不是咱們的了。”
“不至於吧,老岑這人毛病是不少,可對咱們還是忠心耿耿的,能這麼容易就反水?反正我是不太相信。”
“以前或許不會,可經過這陣子這麼多事的折騰老岑對咱們越來越不滿了你沒看出來嗎?總之這個任命說什麼也不能作數。”韓良邊說邊連連搖頭道,顯得態度頗為堅決。
“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種事還商量什麼?肯定不行。”
林堅平素一向隨和,對韓良也是言聽計從,可這回也有些沉不住氣了,覺得對方未免也太獨斷專行了,似乎壓根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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