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堅不僅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其為興平母子準備了單獨的帳篷,還特意找來了侍女,保姆,各種人員是一應俱全,興平母子倆的日常用度全部按照公主的規格,為怕對方寂寞林堅還特意讓樂曼搬去和這母子倆一起住,別說,樂曼開朗直爽的性格很快就得到了這母子倆的好感,也使她們不再為身處“敵營”而感到擔驚受怕。
這天林堅特意帶著唐燕,陳道等幾個親信去給公主母子請安,這也是他倆自從當初破廟一別之後時隔年餘的再會,相比當初眼前的公主少了清新靈動之氣,多了些許風霜之色,不過想想對方這一年多以來的經歷,也就不難理解這種改變了,一見到林堅公主顯得多少有些尷尬,如果當初對方不拒絕父皇的求婚,也許自己就落不到如今這般境地,想到這些公主不禁有些怨恨,可仔細想想人家林堅其實也沒做錯什麼,畢竟強扭的瓜不甜,而且人家如今對於自己母子也頗為寬大,從這個角度而言她又有些感激林堅。
相比之下林堅對於公主的感情就要簡單地多,就是愧疚二字,林堅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公主不至於落到如今這般地步,其父皇的死自己或多或少要負些責任,而且照目前的趨勢自己很有可能還要置她的丈夫於死地,想到這些林堅甚至都不太敢直視公主的雙眼,最終雙方雖然心中都有萬語千言,可只是簡單寒暄了幾句便結束了這次會面。
樂曼將林堅等人送出了帳篷,林堅特意將其拉到了一邊詢問起了公主的近況。
“還行,吃得下,睡得著,就是成天愁眉苦臉的,也難怪,爹死了,丈夫又拋下自己和孩子不管,換誰都容易想不開。”
“我之所以讓你搬過來就是怕她尋短見,你可一定要看住她,這也是個苦命人,咱們總要盡力照顧好她們母子。”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樂曼說完這話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左右無人,湊到林堅耳邊小聲嘀咕道。
“那今後你打算拿這母子倆怎麼辦?”
“今後?”林堅聞聽不禁有些詫異,不明白對方所指為何。
“少裝傻,我是說萬一田柔不在了,你就沒想過重收覆水?”
“不是,你這腦子裡都琢磨些什麼呢?如今大戰當前誰有空想這些?”
“這叫什麼話?這事小燕姐和我商量過不止一回,照眼下這局面田柔將來是難逃一死了,即便他不死,就衝他拋下這母子倆自己跑了這事,公主她們也絕不能再跟著他,既然如此與其讓這母子倆孤苦無依,不如就便宜你這小子,你要真當上了駙馬,對日後的前途也有好處不是?”
“我就知道,又是小燕那丫頭的主意。”林堅聞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說自己這倆紅顏知己怎麼總愛替自己操這份心。
“你先別管是誰的主意,就說願不願意吧?”樂曼此時不禁有些不耐煩道。
“那我先問問你,我真要覆水重收你樂不樂意?”
“要是別人我八成不樂意,不過要是公主這事另說。”
“此話怎講?”
“就像你剛才說的這母子倆都是苦命人,而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覺得公主這人還不錯,所以也盼著她有個好歸宿。”
“那天下合適的人多了,也犯不上非盯著我啊。”
“其一別人我們不瞭解,託付給他們我和小燕姐不放心,其次人家公主對你小子似乎還有點餘情未了的意思,不然我們也犯不上那麼大方啊。”
聽樂曼這麼一說林堅不禁有些犯嘀咕,公主對他有好感這事林堅是知道的,不過那是一年多之前,如今物是人非,林堅也沒想到對方還會抱著這想法,他內心對於公主頗感愧疚,要是事情真是如此,那自己還真樂意好好彌補對方。
“總之眼下還在打仗,顧不上這些,等北國差不多平定了再說這些不遲。”林堅琢磨了一會兒,覺得眼下說這些為時尚早,不禁出言搪塞道。
樂曼畢竟是武將出身,這方面的輕重緩急還分的出來,當即點頭道:“也行,總之這事你可上點心,否則讓人捷足先登了別怪我們姐倆沒幫你。”
“呵呵,這種忙你倆還是少幫為妙。”林堅與樂曼乃是未婚夫妻,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當即是半開玩笑道。
這之後由於南軍要忙於追擊田柔,林堅每天都要不少事要忙,也就沒顧上這茬,這天晚上林堅正好沒事,帶著陳道,唐燕等人巡視軍營,結果正好路過公主的營帳,發現她一個人站在帳外,似乎在偷偷掉淚,林堅出於關心,不禁上前詢問。
“原來是你啊。”公主當時頗為專注,一點都沒想到有人會突然跟自己說話,頓時一驚,嚇得是花容失色。
“驚擾公主,微臣罪該萬死。”無論林堅如今地位多高,和公主交情多好,再怎麼說也有君臣之分,故此他當即還是欠身行禮,公主見狀趕忙將其扶了起來。
“這裡沒有外人,就不用講究這些了。”看著眼前的林堅,相貌一如既往的俊朗,只是比一年多了份成熟穩重,整個人顯得是意氣風發,想想也難怪,畢竟如今其是被公認最接近君臨天下的人,再想想自己以及丈夫田柔,公主的內心不禁是感慨萬千。
“公主剛才似乎哭過了,莫非有什麼傷心之事?”林堅問道。
“沒什麼。”公主話雖如此,可手卻不自禁地擦了擦眼角,林堅見狀不禁眉頭一皺。
“公主,我與田...田駙馬雖有爭鬥,並無私怨,對於您與皇室更是沒有歹意,如今你要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儘可以和微臣說,只要是微臣力所能及,一定照辦。”
公主聽林堅這番話說的摯誠,不禁也頗受感動,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吐露實情:“其實今天是我母后的壽誕,一想到她與父皇都已不在人世,我這心中就難免有些傷感。”
林堅聞聽不禁恍然大悟,想想公主的處境也確實可憐,年紀輕輕父母就沒了,丈夫,兒子,乃至自己的前途又是生死未卜,換做誰心情估計都好受不了,想到這裡林堅不禁打算安慰幾句:“原來如此,其實微臣的父母也已不在此世,故此多少能體會殿下的心情。”
林堅這番話倒並非說謊,他本身的父母還在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並不在這邊,而張羽的父母確實也已經過世。
公主聞聽點了點頭:“原來你也是個苦命之人,不過令雙親要是見到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恐怕也會含笑九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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