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聞聽連忙勸說道:“老董你別多心,我們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他不知道,你們跟著我一起出來的難道還不知道嗎?這一路咱們容易嗎?光是為了混出牢房我就準備了好幾天,為了能順利出城我想盡辦法和幾個守城的頭目拉交情,這些天我光是請他們吃飯喝酒就不知花費了多少,更別提出門時用來賄賂老徐的那筆錢了,那差不多是我手頭全部的積蓄了,沒想到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到頭來卻還還要惹人懷疑,也罷,算我老董瞎了眼,咱們就此別過,是各奔東西!”老董說著起身這就要走,劉四等人一看都有些掛不住了,趕忙是起身阻攔,可老董也上來倔勁了,就是不聽,最後劉四也有些急了,扭頭衝著屋主人高聲說道。
“老何你也別愣著啊,過來說句話啊,老董可是我們幾個的恩人,真要是因為這把他給氣走了,我們和你完不了!”
被稱為老何的屋主人此時也有些下不來臺,他自問自己的推測並非全無道理,也不是刻意針對老董,沒想到事情反而鬧成這樣,不過眼下這局面要真讓老董走了事情還頗有些麻煩,故此老何也只得起身賠笑道:“董老弟你別生氣,我剛才那番話真沒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人做的都是些什麼勾當,要是出了紕漏隨時都有性命之憂,故此不得不多個心眼,並非刻意針對誰,您千萬別多心,您救了劉四他們幾個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因此您還是先回來,咱們有話慢慢說,行不?”
劉四等人聞聽也趕忙在一旁幫腔,老董這人也不傻,知道再這麼鬧下去對自己也沒好處,於是便問道:“也罷,看在劉四你們哥幾個的面上咱們再商量商量,可你們要是再這麼疑神疑鬼,含血噴人我可立馬就走。”
“行...您先回來怎麼都好說。”幾個人說著又把老董給攙回了原位,大夥也跟著二次入座,經過這一鬧老何的態度明顯也有所軟化。
“董老弟你也別多心,我剛才也不過是為了謹慎起見,並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們幾個真能那麼順利闖出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是姓何吧?”老董聞聽不禁說道。
“不錯,大夥都叫我老何。”
“行,那老何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你剛才那些懷疑完全就是多心,是,林堅治軍嚴謹是不假,可他再嚴能保證每軍上下都是鐵板一塊,一點紕漏都沒有?再說我當時塞給老徐那筆錢數目可不小,正所謂財帛動人心,他因此放我們出城也算合情合理,要按你的意思這都是林堅設下的一盤棋,那豈不是說我也是同謀之一,說穿了你們還是信不過我啊,合著劉四他們幾個就活該在牢裡關一輩子不是?”
別看老董這人外表忠厚,此時說起話可謂是咄咄逼人,其實老何還真就是這麼想的,但被對方這一頓搶白,只得含糊道:“我不是這意思,就是覺得咱們做事應該慎重些不是?”
老董聞聽頓時急了:“你這擺明了還是不相信我們啊,也罷,劉四你給句痛快話,究竟信不信得過我?如果你說不信,我這就任憑你們發落,省得你們再疑神疑鬼!”
要說劉四既然能被派來做探子,其頭腦應該說還是比較機敏的,憑心而論對於老何的懷疑他也不是不認同,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人,終究是有感情,有傾向的,老董確實救了他們,大夥又一同出生入死逃出來,從心理上其多少已經把老董當成了自己人看待,如今聞聽對方這麼說,他也確實有些掛不住,思索了一會兒劉四最終說道:“老董你別急,就我而言肯定是相信你的,只是咱們做的這事風險太大,非同兒戲,老何他多個心眼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我保證他絕不是刻意針對你,這點你儘管放心,依我看你們大夥就各退一步,看在我的面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在場眾人都聽得出來劉四這番話明顯是在打圓場,老何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懷疑,可他知道劉四是他們頂頭上司何穆的心腹,真要得罪了他對自己頗為不利,老何這人處事相對圓滑,當即便賠笑道:“劉四說的在理,眼下還不是咱們內鬥的時候,這件事我看就此揭過吧,董兄,我剛才那番話並無他意,如有得罪還望你多多包涵。”
老董其實也看出來了老何這番話多少有些言不由衷,他對自己的懷疑並未完全消除,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若再不依不饒未免顯得有些不近人情,於是他也只得暫壓怒氣道:“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我剛才說話也多有魯莽之處,大夥別介意啊。”
就這樣屋裡原本緊張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下來,整件事乍看起來似乎就此煙消雲散了,之後眾人開始商討起了接下來的對策。
“你們越獄的事估計這會兒新田那邊也已經察覺了,此地你們是不能久待,為免夜長夢多我這幾天就安排你們回汝陽。”老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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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四等人聞聽是紛紛點頭贊成,只有老董是臉帶愁雲,而這一切都被一旁的老何看在眼裡。
“怎麼,老董你有什麼心事嗎?”
“哦,是這樣,我跟你們去汝陽倒無所謂,反正如今新田我也回不去了,只是我娘她們可怎麼辦?要是一直留在這,我怕中山軍遲早會找他們麻煩。”
“嗨,這有何難?帶著她們一起走就是了。”劉四不以為然道。
“這恐怕不妥吧。”老何聞聽不禁搖頭道。
“為何?”劉四問道。
“你們如今多半會被通緝,一路上免不得要躲避各種盤查,要是拖家帶口的恐怕多有不便。”
“那怎麼辦?”
“我看不如這樣,把老董他們家人先接到我這裡來,這裡地處偏僻,中山國一時半會兒未必能找來,等風頭過了,我再想辦法送他們到汝陽和老董一家團聚。”
劉四此時多少也聽出來了老何這是對老董依舊不放心,所以想先把他的家人扣為人質,儘管心裡多少覺得對方此舉有些不地道,可從大局著想自己還真不便反對,於是他只得試探性地問老董:“你看如何?”
其實老董心裡此時也和明鏡一樣,只是對方的這個要求表面看起來合情合理,自己要是再反對難免又要惹人懷疑,權衡再三老董這才說道:“好吧,反正我孃的身體眼下也不好,真要帶著她長途跋涉我還真不放心,那就暫時拜託老何你多多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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