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炎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並不想約下特定的時辰。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炎這麼說完後,就和烏斯曼道別。
烏斯曼並沒有挽留他,只是笑了笑說,“這一次,您也沒有喝上西涼茶。”
“下次吧,過陣子我再來。”炎的話才說出口,就後悔了,才想的不能暴露行蹤呢!
“一言為定。”烏斯曼卻點頭應承,“我會在這裡等著你來。”
得到這樣的答覆,炎的心裡竟然湧過一陣愉快地興奮感,不過想想也是,他本來就喜歡善待賢
士,且從來都是“英雄莫問出處”。
哪怕對方是一個黑心的西涼商人,只要有可取之處,就值得結交。
炎在回到軍營之後,就埋首於籌備這最後一場的戰鬥,是的,是時候該收拾掉李冠了,但是,不知是否因為烏斯曼的關係,他認真地思索起,比正面直攻更好的計謀來。
最好是別再損兵折將,而李冠躲在阿勒楚裡,為了博得生機,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地反擊,他身邊的人也都是最衷心的,所以才會留下來陪他。
炎覺得此事急不得,就在炎反覆地謀劃此戰時,他也抽了時間,又去了一趟靈石山。
但是,那個說好會等的人,並沒有出現在那裡,帳篷雖然還在,但是精美的茶具、厚毛氈坐墊都被收起,看來他是“出門”了。
早知道,還是先約好見面時間……炎竟然感到懊惱,甚至心裡還有點責怪對方的意思。
“什麼一言為定啊?!連個人影都不見!”炎不滿地自言自語,撿起碎石,放在手心裡拋著玩,一邊想著,‘既然沒人,就回去吧。’一邊又忍不住地等了又等。
‘興許,下一刻,他就出現了。’
就這樣等到夕陽的餘暉全部變成了墨藍色,炎才一臉晦暗地邁著步子,沿著來時的路離開了。
烏斯曼一直望著炎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石間,才從那幽暗的山洞裡出來,說是山洞,更像是兩塊石頭的縫隙,但能藏下一個人。
“他一定很失望吧。”烏斯曼嘴上這麼說,卻是一臉愉悅地輕笑著,“越發期待下一次的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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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吹來的風裡,竟然透出了一絲涼氣,不知不覺中,安若省已近秋末。
雖還未下雪,但寒風料峭,此時的炎穿著一身褐黃暖裘袍,戴著防沙風帽,就像是一個商人,大咧咧地站在安圖哨臺的門口,關注著來來往往的人。
除去駱駝商販,在炎的對面,還聚集了十來個穿裹棉衣、頭戴氈帽,滿身塵土的大漢,他們一個個都很面生,且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偶爾,他們看了一眼炎,就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告示上了。
這裱黃綢的告示是用兩種文字寫的,一是大燕語,二是前朝的嘉蘭語,洋洋灑灑地寫了整整兩面牆,雖然上面語句頗多,還推心置腹的,但所表達的意思就一個,便是“順我者昌,逆我者
亡!”
但凡願意投誠者,輔國大將軍一律既往不咎,並且寫明會在三日後,對阿勒楚要塞發起最後的進攻。
而這告示是昨日清晨貼出來的,也就是他們剩下的,可以用來考慮的時間並不多。
炎暗暗地打量著那些人,他用離間計,並非只是為了取勝,因為打贏李冠這隻喪家犬,就好比是囊中取物,遲早都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