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喝呼!”
嗓子裡就像吞進一把鐵荊棘,聲音嘶啞,痛不欲生!炎得使勁才能吸到一口用以活命的空氣。
周圍是一片喊打喊殺、哭爹罵娘之聲,箭矢嗖嗖地飛過炎的頭頂,射向前方黑壓壓的一片敵軍,因為兩邊都是沙石山坡,這裡是凹地,大燕軍處在極不利的位置,必須得突圍出去才有勝算!
且對方還放了“毒龍”,一種在炮彈裡新增大量毒藥粉末的火炮,能讓敵人窒息後陷入昏迷,甚至死亡。
這種武器十數年前在南烈戰場上就出現過,它殺傷力強,卻有著致命缺陷,因為風向一旦改變,毒煙就會誤傷自己人,反而弄巧成拙,所以沒多久,就從戰場上銷聲匿跡了。
能讓“嘉蘭王爺”李冠使出這樣的狠招,也是他被逼入絕境的緣故。
在這短短的十數日裡,炎率領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氣勢,接連攻打下三座要塞、四個哨臺,殺敵過百,俘虜過千!
而在李冠的手裡,只剩下前方的一座名為安圖的哨臺堡壘,以及後方相隔十五里路的北部最大的要塞——阿勒楚。
那是李冠最後的希望,他若是想要絕地反擊,就必須保住安圖哨臺!以及裡面從其他哨臺、要塞搜刮來的軍糧、錢財。
有人說,安圖哨臺就是一個藏寶庫,守衛它的人比阿勒楚要塞還要多。
炎知道這是一場硬仗,也明白安圖的位置是易守難攻,所以就把前鋒營分為三批,輪番上去與李冠的鐵盾方陣營進行對沖,這是一個比拼氣勢的打法,誰的前鋒部隊先潰散,誰就能贏!
當然,這樣的戰術相當於“九死一生”,如果統帥都不肯露面,士兵就會有所膽怯、不敢往前衝擊敵軍。所以炎自己也成為前鋒營中的一員,是他扛著大旗,騎著“逐風”,往對方插滿鐵矛的
盾牌裡廝殺,逼得對方連連後退,方陣最前方的敵人幾乎全被戰馬踏死!
炎甚至抬頭看到了李冠,和他一樣是個很年輕的人,其貌不揚,甚至是有些瘦小,他就站在哨臺最顯眼的位置,不慌不亂地看著這一切。
對方似乎也是個不怕死的人,面對步步逼近的大燕前鋒營都沒有往後退縮,哪怕他時時刻刻都會進入大燕前鋒營,那些強弩勁矢的射程內。
就在炎幾乎可以潰敗對方的前鋒時,架起在哨臺角落裡的“毒龍”突然放炮,原來李冠是在等風向的改變,炎驚詫的同時,也反應極快地讓前鋒營迅速往左右兩邊散開,這是一個明知是致命,
卻不得不做的決定。
因為前鋒營只有集結在一起,才能形成強大的攻擊力,一旦散開,就極易讓對方攻入,也即是潰不成軍了!
但是不那麼做,這近一千計程車兵都會被毒煙嗆死!
炎很快拉起脖子裡的防風圍巾,堵住自己的口鼻,煙霧太大,讓他一時無法看清敵軍的移動方位,他下了馬,猛拍“逐風”的後腿,讓它往回撤!
此時唯一可以慶幸的是,炎發現敵方並沒有立刻插進自己的身邊,可能也是忌憚煙霧,想等它們散去,再來攻打。
所以,他只要可以堅持到毒物散去,就能趁機攻入哨臺!便當機立斷地下令,讓後方的中鋒隊萬箭齊發,穿透毒物射向敵方!
與此同時,他拉起好幾個暈厥在地計程車兵,把他們交給其他還能走的人,一併拖回箭陣後。
毒煙比預想得還要厲害,炎沒過多久就感覺到喉嚨一陣陣劇痛,以及渾身冒出冷汗,他揮舞著寶劍,銀光炸裂,一舉格擋開數十枝敵方射來的箭!
可是,他一人抵擋不了千人,尤其對方想要趁此機會將他們一舉殺掉!
忽地,一支利箭衝著炎的額頭尖嘯著射來,炎將頭一偏,急急避開,但暗黑的箭簇仍飛速飛速擦過炎的額頭,血立刻流了下來,淌進炎的左眼。
炎抬手將它一把抹去,卻覺得眼睛火辣辣的,刺痛得很,接著,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且閃現出點點烏黑。
炎這時才驚覺,不止煙有毒,箭也有毒。
不過,他完全沒有害怕自己會否就此瞎掉,只是在思考,該怎麼讓軍隊突圍出去,他伸手摸到了腰裡的銀鞭,是的,他可以飛身過去,在一瞬間將李冠拉出來,來個擒賊先擒王!
可是,對方的前鋒依然犀利,炎飛躍出去的時候,也有可能成為一個明晃晃的箭靶,顯然,對方也明白這個道理!
聽著四周士兵慘叫著“救命啊!我的眼睛看不見了!”炎覺得只能賭上一回了!
就當炎抽出九節鞭,打算竭盡全力地一搏時,哨臺那裡卻越發地喧鬧起來,這種熱鬧就像是哨臺的後門被轟了一樣,顯得雜亂無章!
“啊!是西涼軍!”有人在混亂中高聲喊叫,都分辨不出那是自己人,還是敵軍。
‘西涼?’炎不禁一愣,他是有收到過情報,說西涼會派出一支精兵來捉拿叛臣,就是和李冠勾
搭在一起的左奕克,但是,雙方作戰都快兩個月了,炎還是第一次“看見”西涼軍的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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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個叛臣是在大燕這裡作亂,他還以為西涼王會袖手旁觀,繼而坐享其成,和大燕討回叛臣就好,都不費一兵一卒。
“將軍!太好了,是西涼掃了他們的後門!”一個副將冒險來到炎的身邊,顯然是狂喜地說,就好像天上掉下一塊大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