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丫頭可真苦命,她和我說過,她爹孃還有一些親戚,全都死在炮火和刀劍下了,她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那都是她的至親啊!”夫人的聲音聽起來,不但激動而且有些傷心。
“她以後不會吃苦了,不是有母親照顧著她嗎?”
“話是這麼說,我對她再親,也還是外人,終究不及家裡人親的。”夫人似乎在幫忙撮合,田雅靜暗暗地握緊托盤,以防止自己衝進去表白心意,這就太唐突了!
上次沐浴之事,她就太過沖動,表白不成,還讓將軍生氣了。
“她今年多大了?”是景將軍的聲音!
“呵呵,有十七了,是到許配人家的年紀了,這麼好的姑娘家……”夫人是有意把話往姻緣上
扯,田雅靜很感激夫人的良苦用心。
“那就有勞母親費點心思,給她張羅一戶好人家吧。”
“什麼?”
“您也說,我們始終是外人,能幫到的不多,她可以把這裡當作孃家。有了丈夫和孩子後,她也
能徹底忘記過去的痛苦吧。”
“等等,瑞兒。”夫人很少會這麼叫將軍,此時已經語帶驚訝了,“這麼好的姑娘,你真捨得往
外推?最重要的是,她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啊!”
“母親,孩兒不知您是怎麼誤會的,雅靜是很好,但她對孩兒只有感激之情,孩兒對她也只有兄妹之義,是斷然扯不到一起的。”
“可是這……唉,為娘知道了,你還是惦記著那個富家小姐吧?你還送她傳家寶來著。”
“呵呵,果然是母親,到底瞭解孩兒。是啊,兒子心裡就只有他一個。”
“但她完全不要你呀!我也從沒有見過她!這種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太不牢靠,你都多大了?該結婚了!這婚姻上的事,還得由父母來……”
“好了,母親,看您精神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朝上還有事,我得回去了。”
“你看看,你當官,別人也當官,怎麼你就這樣地忙!連終身大事也可以耽擱,唉!為娘還想要抱孫子哪……!”夫人一連嘆了好幾口氣,景將軍勸慰著她,又停留了一會兒。
田雅靜趁著這個機會,捧著已經溢撒開的茶水,無聲無息地往自己的房裡走去。
一路上,小丫頭遇到她,好奇地問,“怎麼夫人和將軍不要茶嗎?”可是田雅靜像沒聽到似的,依然端著茶盤進入房內,把門關緊。
茶盤放在一旁,早已經杯盤歪斜,她愣愣地看著,突然捂住自己的臉,痛苦地哭泣起來,在心裡使勁地埋怨道,“你既然不要我!為何救我?!你既然不要我,為何又還要溫柔待我!說什麼義妹……?!只把我當成一個下賤的奴婢,不是更好?你好殘忍!將軍,你真的好殘忍!”
心如刀割、萬念俱灰之下,田雅靜哭得天昏地暗,甚至認為還不如當年,她隨父母親眷一同去了,也不至於現在這般傷透了心!
這還讓她突然地發起高燒,意識不清,誥命夫人連忙請來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給予醫治,過了三天,人就康復了,可精神卻十分萎靡不振。
同為女人,誥命夫人猜想出田雅靜已經知道將軍的心思,她以往都是極力撮合他們,現在見到如此情形,便反而勸雅靜要看開些,還說自己那個兒子,就是個榆木疙瘩,不懂真情,不值得雅靜
如此付出。
田雅靜痛哭流涕地抱著夫人,說願意給夫人當一輩子的奴婢。
夫人實在是感動不已,當場就說要收她做義女,田雅靜在以往總是婉言推辭,現在卻爽快地答應下來,跪地磕頭叫了一聲“娘”。
這事不僅景將軍知道了,連皇上也收到風聲,派人送了好些賀禮來。
景將軍府就又恢復到平平靜靜、一派祥和的日子了,但田雅靜不再伺候夫人了,也沒再打理那些花草魚鳥,她請了一位私塾老師,專門學習詩詞書畫,凡是貴族小姐學的東西、用的東西,她全都要試,不管要花多少的錢。
不過,既然她是誥命夫人的女兒,驃騎將軍的妹妹,她這些行頭也是理所當然的,無人對此質
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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