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在見宰相大人嗎?”景霆瑞又問道。
“正是,皇上正與相爺在商議北部要塞督造一事,還說想要派兵去剿匪,相爺讓我在這裡候著,是因為匪患涉及到關外,需要禮部來擬定通關公文,相爺的意思是,趁著皇上今日得空,就把這些事一併處理了呢。”
這番話王佑練了又練,都快倒背如流了,只是他依然不敢看景霆瑞的眼睛,就乾脆眯起眼睛,當作是因為風大,而睜不開眼。
“哦。”可是,景霆瑞的一聲沉吟,卻又讓王佑提心吊膽起來,莫不是景將軍發現了什麼吧?
他正擔心景霆瑞要是細問起來,就會發現皇上早就同意要塞督造的事情,甚至聖旨都擬好了,只是相爺藉口戶部還在籌集糧草,隱秘地壓住不發而已。
“相爺為何……”當景霆瑞這樣開口時,王佑不禁倒吸一口氣,正當此時,一直緊閉著的殿門突然開啟來。
王佑趕緊轉身,繼續演他的戲,“大公公,可是皇上傳召我?”
“你?不、是傳景將軍,哎!將軍,您竟已經到了!”出來傳召的是小德子,他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誰敢直呼他的名字,“小公公”叫起來又怪異,不知是誰先開始的,叫小德子為“大”公公,就這麼傳了開去,就連皇上也說好,便統一尊稱小德子為大公公了。
“公公,我也是剛到。”景霆瑞說道,“正想求見皇上。”
“您來得可真巧,皇上急著要見您呢。”小德子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但很快又嚴肅起來,“快請進吧,將軍。”
王佑便躬身退至一旁,給景霆瑞讓開路。
景霆瑞邁入殿檻,小德子本要隨同,卻想起什麼似的又迴轉身來,想要問王大人,何故他在此處逗留?
皇上並沒有傳召他啊,他一個禮部右侍郎,也無要緊事需要面見皇上。
但他才出來想要詢問幾句,就看到王佑心急火燎地往外趕,看樣子是叫不住他了,小德子不明所以,唯有聳聳肩頭,折返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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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賈鵬舌戰了一晚上,愛卿氣得睜眼到天明,他每每想到賈鵬說,冊妃是景將軍的提議,他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把御枕都打溼了。
本想叫景霆瑞來問個明白,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可他竟然仗著有驃騎將軍的特權,以軍務為由,並沒有理會傳召。
說起來,這個特權還是愛卿許給他的。因為他見景霆瑞公務繁重,而自己傳召他,有時候只是想要見他一面罷了,並非是有急事需要商議。
景霆瑞雖然來了,但回去之後必定通宵達旦的忙碌,愛卿覺得心疼,便對他說,‘往後,朕傳召你,你若有事在身,可不必來。’
話是那樣說,景霆瑞卻依然是每傳必到,還會說‘就算公務再忙,末將也想見到皇上。’這樣的甜言蜜語。
可是現在,景霆瑞翻起臉來簡直比翻書還快,竟然一心把他往女人身上推,愛卿都快有些弄不懂他了。
‘你到底是喜歡朕?還是因為朕是皇帝,所以你只能這麼做?’愛卿很想看著景霆瑞的眼睛,親口問他這些話。
可是景霆瑞因為心虛,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插手此事,所以才接連拒絕傳召。
愛卿又不能把這事公開在朝堂上,一旦提起來,他壓根就沒答應過的冊妃一事,就會正兒八經地當成議題,不出三日,婚期就會在群臣的合議下定好,那個時候,就算景霆瑞持有異議也是毫無辦法了。
也是因此,每當宰相來,愛卿就摒退宮人,包括彩雲也讓她退下,只留下小德子一人在旁伺候。
到目前為止,也確實無旁人知曉此事,多少讓愛卿感到一點安心。
但賈鵬卻是一次又一次地,簡直是沒完沒了地進言,方才他又說,‘皇上,然則選納新妃是小,誕育皇子是大啊!’
這對話都已經跳過“納妃”直接升到“生子”上了,很明顯賈鵬認為讓皇上冊妃是勢在必行的,這就讓愛卿更加地痛苦。他這個皇帝被日夜逼婚,是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且依照賈鵬的意思,大燕的史書上曾記載過,因為明陽帝體弱膝下無子,所以被外戚專權而制度廢弛,引發極大的動盪。
淳于皇室差點毀於一旦,直到明陽帝終於有了一位小皇子,又得到忠臣的扶持,大燕才轉危為安!
賈鵬以此事教育愛卿,說成婚與繁衍子孫後代,都是身為帝王應負的職責。
這些大道理愛卿都懂得,也深知子嗣對皇室的重要性,可他就是不想違心成婚,想必景霆瑞也是有著難言之隱的。
‘只要瑞瑞說不好,哪怕是天塌下來,朕也不會行冊妃之禮!’
愛卿已經打定主意,只是耳旁不時有賈鵬在煽風點火,他又急了數日,眼下是腦袋發暈,心裡發慌,他一看到景霆瑞進入御書房,就想要站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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