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已是掌燈時分。
愛卿結束了一日的政務,此時已經頗覺疲憊,好在炎來了,還帶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名為“銅樂盒”。
它主要是用銅製成,底座是一個雕花的木盒,上面有一個小人拿著錘子,敲打面前的“木琴”,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音,可是小人來回地敲,就形成了一首流水般的曲子。
“真好玩!”愛卿從沒見過這麼精巧的東西,簡直是愛不釋手,便問,“這是從哪裡來的?”
“是臣弟的一個門客送的,他是西涼人,臣弟覺得很是不錯,就借花獻佛,拿來博您一笑了。”炎也很高興,興致勃勃地說。
“西涼國?”愛卿想了想,道,“好像是在極遠的西北一帶,爹爹年輕時,似乎有去那邊遊歷過。”
“嗯,是有這麼回事。”炎點頭道。
“所謂男兒志在四方,想爹爹當年不到二十歲,就已經雲遊四海,歷經磨鍊,而朕卻只能待在皇宮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唉!什麼時候,朕也能像爹爹這樣遊歷天下呢?”
“呵,看您,又說些貶損自己的話,”炎微笑著道,“您是皇帝,爹爹那時不過是一個侍衛,怎麼可以相提並論?而且,您也沒多愜意吧?看您每日御批的摺子,都有小山這麼高,累壞了吧?”
“朕不累,朕只是覺得…”愛卿並不想只透過奏摺,去了解國家和百姓。
“沒有隻是,您是天子,自然要住在宮裡,而且,”炎打斷道,“比起讓您去那些遙不可及的國家探訪,臣弟更想您留在這裡。”
‘只有這樣,我才可以隨時隨地地看到你。’炎的心裡話並沒有全盤托出,愛卿則低頭擺弄著銅樂盒,嘟噥著,“朕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嘛。”
正當愛卿玩得興起時,小德子慌慌張張地小跑著進殿。
“皇上!”小德子撲通一跪,也朝炎行禮,“親王殿下。”
“起來吧。”愛卿撥弄著小銅人,是頭也不抬,自顧答道,“朕知道了,一會兒就用晚膳。”
炎看到外人來了,就適時地站遠一點,剛才他可是一直緊挨著愛卿,低頭,便能聞到他頭髮上的幽香了。
“不是的,皇上!宰相大人!兵部、吏部等諸位大人都到了!”小德子吞了口唾沫道,“外頭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愛卿聞言抬頭,悚然地問,“瘟疫、地震?”在白天的摺子裡,他還看到說,近日天象有異變,要防範天災之類。
“比這還糟——是景將軍他出事了!”小德子是跪在地上都不敢起身。
“什麼?瑞瑞?!他怎麼了?”愛卿手裡的銅樂盒砰地掉落在地,臉上血色全無,因為小德子的話,就如同匕首突然地扎進他的心窩,讓他痛不可當!
“皇兄,您先別急,聽這奴才把話講完。”炎趕緊說道,上前扶了愛卿一把。
“聽說,景將軍打了提督府的護衛軍,還有禮親王府的人,現在被收押進兵部大牢裡了!”
“瑞瑞他……”打人?愛卿的話還沒問完,那以宰相賈鵬為首,二十餘位大臣就湧了進來。
“臣等給皇上請安!”
說起來,愛卿登基至今,都沒碰到這種陣仗,這些人的臉色都極難看,就跟吃了苦瓜似的,還黑
壓壓地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愛卿強迫自己定下神,儘管他的面色還是慘白的。
瑞瑞被捕牢內,就說明他的性命暫時無虞,只是不知他身上是否有傷?愛卿的滿腦子都想著景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