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霆瑞沒有說話,只是斂聲屏氣地跪在那裡,權當是預設了。
「你以為你臨摹太子的筆跡,我就認不出了?卿兒性子急躁,是做不到十遍如一遍的抄寫,他這最後幾遍,哪裡會寫得如此端正?毫無差錯?」
「陛下,卑職知道就算再怎麼模仿,也矇騙不了您的眼睛。」這時,景霆瑞抬起頭,回話道。
「那你還替他抄寫?!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陛下,太子犯錯,即是卑職犯錯。身為太子的近身侍衛,卑職沒能及時警醒殿下,便是瀆職之罪,所以卑職才斗膽,替太子殿下罰抄的。」
景霆瑞停頓了一下,又道,「殿下不小心摔了公主,心裡難過,已深刻反省。且此事為卑職執意為之,懇請陛下勿要再責怪太子。」
「你啊!真是忠心太過了!」柯衛卿搖了搖頭,無奈地嘆道,「連皇上都不會寵他到這種地步!」
「陛下,卑職並非愚忠,也非放縱殿下。只是想盡一己之力,為殿下排憂解煩而已。」景霆瑞重重磕了個響頭,「還望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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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柯衛卿停頓了一下,指著雷聲隆隆,黑天墨地的外頭,「去門外跪到天亮再回去。」
「謝陛下!」明明受罰了,景霆瑞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委屈或不滿。濃眉下,他那雙極黑極俊的眸,總是寵辱不驚,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景霆瑞起身走到殿外,也不顧大雨滂沱,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跪在階梯之下。
柯衛卿又查閱了一會兒賬簿,太監李德意端來一盅人參枸杞雪蛤湯,是皇上讓御膳房送來的。
他今日遲遲未回寢宮,是在與大臣們商議最近與嘉蘭國的戰事。
近年來,嘉蘭與大燕在北部疆域一帶,不時兵戎交接,煌夜一直想滅了嘉蘭,只是此事須慎重以待。
所以,這夜深了,煌夜還在與朝臣、將領議事。
柯衛卿飲下熱湯,揉了揉痠痛的後頸,來到朱窗前。外頭的雨是越下越大,嘩嘩地鋪天蓋地,不時劃過數道閃電,照亮了雨中跪著的人。
景霆瑞挺直腰脊,跪姿是一絲不苟,任由冰冷的雨水澆灌著自己。
閃電照亮了他的臉龐,雖然很年輕,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沉著之氣。皇上交予他辦的差事,無論多難,他也從未出過差錯,在一眾年輕的皇族子弟裡,景霆瑞是最拔尖的。
而景霆瑞總是說太子年少,處處寵著太子,可當年他入宮時,不也只有十歲?同樣的年紀,前者卻是如此懂事,且武藝不凡,一入宮就能擔當太子的近身侍衛。
想到這兩人在性情上的差別,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柯衛卿不由輕嘆口氣。其實,有景霆瑞照看太子,他心裡是很放心的。
可是,就怕景霆瑞過於寵溺太子了,每次愛卿闖禍,都有他在背後擔待著,這樣只會讓愛卿更加頑皮,無法無天吧。
『也許,我該給卿兒換一個侍衛,才能讓他成長。』柯衛卿這樣想道。
這時,煌夜又派太監來說,讓皇后先就寢,不必等他。柯衛卿明白煌夜這是要熬夜了,再三叮囑李德意,要皇上注意龍體,早點歇息之後,才移步去後面的寢殿。
至於景霆瑞,柯衛卿並未派人盯守,他知道景霆瑞定會毫不馬虎地跪到天亮,才回東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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