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個兒殿下犯了錯,抱著公主跌了一跤,皇后可生氣了。」小德子極小聲地說。
「原來是這樣,也難怪皇后要生氣了。」景霆瑞轉頭看著太子,關切地問,「您呢?可有受傷?」
「我沒有,唉,總之,我抄就是了。」愛卿瞪了小德子一眼,嫌他太多話,「去,讓御膳房準備點心,景侍衛回來的晚,都沒吃飯呢。」
「是!殿下。」小德子應命,一溜小跑去了。
愛卿凝神靜氣,很想一口氣把餘下的都抄寫完,可是之前心裡惦記著瑞瑞還沒回宮,數了數,從午後到現在,也就抄了四遍,現在瑞瑞回來了,陪著他了,可他又靜不下心來了。
眼角不時瞄瞄景霆瑞,他穿著深藍雲紋錦衣,綴墨玉的皮腰帶,黑布馬靴,腰間除了常年都佩戴的蚩尤劍,還有一塊翡翠鑲金掛件,這是景親王府的信物。
愛卿知道景霆瑞雖然是景親王家的長子,但礙於庶出的身份,所以並未得到親王府的世子名分,而那些榮華富貴,以及世襲榮耀都將由他嫡出的弟弟,小他一歲的景霆雲繼承。
儘管景霆雲是個好逸惡勞,什麼都不會,只有長相可取的傢伙。
對於這一點,愛卿一直忿忿不平,還纏過父皇,要給景霆瑞應有的名分和地位。
可是父皇說,雖然在他眼裡嫡庶平等,但祖宗禮制不可廢,且這是景親王的家事,所以他無法干預。
至於景霆瑞本人似乎並不在意身份地位,也鮮少回親王府,不過今天,他的腰裡掛著信物,就說明父皇讓他去景親王府辦事了吧。
「安妃娘娘還好嗎?」愛卿問的是景霆瑞的生母,一位身份低微的歌姬,因長相極美,而被景親王看中,收為妾妃。
「母親一切都好,多謝殿下關心。」景霆瑞面帶微笑地說,「她也有問起您,還讓屬下好好地伺候您。」
「瑞瑞,我要是知道你是回王府的話,就不會催著你回來了。」愛卿停下筆,一臉的歉意。
「呵呵,殿下,自屬下十歲進宮當您的侍衛,已有九年,早就把這兒當成是自己的家了。」景霆瑞卻笑著道,「您不必在意這個。」
「瑞瑞,我會對你非常非常好的!」愛卿卻還是皺著秀眉,發誓般地說道,「以彌補你不能歸家的遺憾。」
「殿下,您的心腸太好了。」景霆瑞抬手輕撫那張雖然稚氣滿面,卻大有傾國之姿的年少臉龐,「屬下反而會擔心呢……。」
「什麼?」那雙烏黑澄澈,宛如星空般的美眸,仰視著景霆瑞。
「不,沒什麼。」景霆瑞莞爾一笑,將太子抱入懷中,低著頭,在他耳邊說道,「您只要這個樣子就好,無需為其它事情煩擾。」
「嗯!」愛卿重重地點了下頭,不管是什麼事,只要瑞瑞說沒什麼,那就是沒問題的。
「殿下,您累了吧?」景霆瑞又問,「站著抄寫多久了?」
「從午後開始,大概……」愛卿頓了頓,「有三個時辰了吧。」
「那真該歇會兒了。」景霆瑞蹙眉道,「不然明日就該腰痠腿疼了。」
「可是瑞瑞,我還要抄六遍呢。」愛卿愁眉苦臉著,估計,得忙活到亥時吧。
「別急。來,讓屬下抱您。」景霆瑞溫柔地說,輕鬆地抱起太子,讓他坐在書案上,兩人的目光就齊平了。
「瑞瑞?」愛卿看著景霆瑞,不明所以。
「皇后不準您坐在椅子上抄書,所以才把這裡的椅子錦墩都撤走了吧。不過,只要不是椅子就成了,您坐這兒也一樣的,剩下的,屬下來寫就好。」
「這怎麼可以?爹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再罰我一頓!」愛卿連忙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兒又沒旁人。」景霆瑞的膽子不是一般地大,微笑道,「小德子也不會出賣您,最重要的是……」
他拿起筆,照著愛卿剛才寫的地方,接了下去,「我捨不得您站著抄寫,而我都替您抄過七、八回了,對模仿您的筆跡是駕輕就熟的。」
「瑞瑞……。」愛卿的臉孔紅彤彤的,伸出手,輕輕扯了扯景霆瑞的衣袖,「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煩。」
「沒有的事,殿下,您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您開心就好。」景霆瑞輕捏了把太子的鼻頭,「只是下回,您抱著公主可要小心些,別再摔跤了。」
「知道啦,下次肯定不會了。」愛卿鼓起腮幫子,他可心疼珂柔了,比摔著他自己還疼呢!
愛卿託著下顎,坐在桌上看景霆瑞寫字。那真叫一個飛快,而且字跡筆劃,根本是如出一轍。
夜越發地深,小德子點燃了更多盞燭燈,而愛卿看著看著,竟然犯起困來,哈欠不斷,小腦袋一搖一晃地,不知不覺就靠在景霆瑞的右肩上。
景霆瑞停下筆,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換了左手執筆,然後右手抱穩太子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肩頭休息,就以這種不自然的姿勢,花了兩個多時辰,他就替太子罰抄完了。
抱著熟睡的太子,將他送回寢殿,叮囑春汐小心照顧太子之後,景霆瑞便帶著那沓厚厚的《道德經》去長春宮,向皇后娘娘覆命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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