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把手轉動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嚓”聲,打破了一片寂靜。
一位中年護士,左手拖著一個白色病歷夾,右手拿著一隻黑色水筆,從病房走了出來。
“誰是羅明啟的家屬?”
護士詢問一句,朝四下裡看了一眼,顯然不相信面前這兩個已經六神無主的女孩能做主。
“我是……我們是,醫生,我外婆怎麼樣了?”
江橙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洛佳,上前急忙問道。
護士向周圍看了一眼,沒見到其他的家屬,便放棄尋找,聲音一貫冷靜,說道。
“這是病危通知書,家屬在上面籤個字!”
一向見慣了生死的醫護人員,對“病危通知書”這幾個字已經習以為常,才能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幾個字。
可這五個字,聽在二十多歲,未經太多世事的兩個女孩耳中,卻如同天塌了一般。
江橙撲通一聲坐在排椅上,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辦?爸爸和阿姨在外地出差,今天早上剛走,……唔,早知道就不讓他們走了,他們怎麼都走了?”江洛佳剛停下的抽泣聲更大了。
“趕快聯絡你們家屬,讓他們趕快回來!這個時候怎麼能只有兩個孩子守著呢?這不是胡鬧嗎!”
護士聲音一貫冷漠,看了看兩個女孩,搖了搖頭轉身進了病房。
“剛給先生打了電話,他們剛下飛機,現在訂最近的航班往回趕,最快也要到夜間才能回來了。”李嫂拿著電話走過來說道:“怎麼辦?我們都做不了主啊,萬一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跟先生交代啊!”李嫂說完也忍不住抹起眼淚。
江橙腦子裡雷鳴電火般想到了一個人。
腦子裡想著,手上絲毫沒有任何遲疑,從大衣口袋裡摸出電話便打了過去。
傅氏集團總部大會議室正在進行部門會議,傅鬱時面無表情坐在中間位置上,右手食指習慣性有節奏的敲擊著深紅色實木桌面。
這時,門被人從外推開。
看到韓放進來,正在做報告的某位部門老總聲音戛然而止,在座的幾位部門老總也好奇地朝來人看了過來。
“什麼事?”低沉的聲音帶著慍怒。
開會被打斷,傅鬱時的口氣不善。
韓放心裡微顫,還是硬著頭皮在傅鬱時耳邊說了幾句。
聽完韓放的話,傅鬱時俊朗的臉陰沉下來,隨即站起身。
“先到這兒,各部門把報告發我郵箱!”傅鬱時說完邁起長腿率先走了出去。
“她說什麼?”傅鬱時眉頭微縮,步伐不自覺加快。
韓放幾乎是用慢跑的步調才能跟上傅鬱時的節奏。
“江小姐說,家裡老人病危,她說……”
“說什麼?”傅鬱時停下腳步朝韓放看過去,犀利的眼眸像要將他戳穿。
“她說她需要你。”
韓放說出這句話,不免面色露出一絲不自然,面上微微發熱。
醫院頂層某高檔病房門口,江橙默不作聲地將頭扎的很低,對尹順華不斷道歉的話充耳不聞。
“丫頭,是叔叔沒看好她,叔叔給你賠不是,等老人家醒了,我給她磕頭賠罪。”
尹順華眼裡佈滿紅血絲,說話的聲音微微發顫。
這兩天王鳳的病越來越嚴重,幾乎疼得徹夜難眠,他只能整宿地熬著。好不容易趁上午輸完液他回去睡覺,沒想到竟出了事。
這時,一連串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過來,越來越近。
江橙抬頭,熟悉的黑色身影如神袛般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