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看到在房間窗戶邊吸菸的人,擦頭髮的動作瞬間停下。
“你怎麼還在?”
傅鬱時轉身,隨即將菸頭捻滅在窗戶邊緣,嘴角含笑問道:“我該去哪?”
江橙突然想起,這是明一的房間,而他住的是標準間。
看著兩張鋪著潔白被單的單人床,一左一右擺在房間裡,江橙有些為難,說道:“我忘了!”
“先睡吧,不早了。”傅鬱時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鋼表,抬腳向外走去,經過江橙身邊囑咐一句:“把頭髮吹乾再睡。”
熟悉的囑託,就像家人一樣。
一晚上的緊張突然放鬆下來,再加上換了床鋪的不適應,讓江橙腦子一直處於清醒狀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夢境紛至沓來,夢裡的畫面還是亂七八糟的人,熟悉的陌生的都朝江橙指指點點,江橙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看到空中翻飛的塵土飛揚。
再醒來,室內依然一片昏暗,只床頭牆面的壁燈反射出淡淡柔光。對面的床上空蕩蕩的,就連被褥也是一絲不苟地鋪陳著,並沒有被人翻動的痕跡。
江橙視線順著銀白色床頭櫃一路向上,四角的衣架上掛著一件黑色呢面大衣,光線微暗,看不清衣服的質地,但從衣服面料透射出的光澤,可以看出這件衣服價值不菲。
江橙記得昨天的雪仗,就是這件大衣為她擋下飛來的雪球,也是這件大衣將她緊緊包裹起來,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全感。
門口傳來了動靜,像是電子門被人開啟的聲響,江橙轉身從床上坐起來看向來人。
“還沒睡?”傅鬱時走進門,身上還是昨晚那身襯衣西褲,臉上卻難掩疲憊。
江橙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啟看了眼時間,凌晨四點鐘。
“睡了一會兒。”
傅鬱時從衣櫃裡拿出換洗衣服,走向衛生間。
“剛才去程子那開了個視訊會議,那倆人睡覺打呼嚕,實在受不了,就回來了,把你吵醒了?”傅鬱時左手摸在門把手上,回頭看向已經起身喝水的人。
江橙穿一身粉白色寬大家居服,更顯身姿削瘦,白皙的面板在暗黃色燈光裡泛著光暈,朦朧的睡眼忽閃忽閃眨著,喝水時微揚起頭,露出完美光潔的頸部曲線。
傅鬱時喉結微動,左手按下門把手轉身進了洗手間,裡面很快便傳出嘩嘩的水流聲。
半小時後,傅鬱時頂著一頭微溼的頭髮從衛生間走出來,身穿淺灰色休閒服,高大的身材投射下一片陰影,將站在窗前看風景的江橙包裹其中。
“雪終於停了。”江橙將臉幾乎貼在玻璃上,看著外面一片銀裝素裹。
“嗯,雪太大,估計得封山了。”傅鬱時輕描淡寫說著,轉身走到床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再睡會兒吧。”
很快,均勻的呼吸聲從另一張床上傳了出來,同處一室的窘迫感也隨之消失,江橙將水杯輕輕放在床頭櫃上,掀起被子躺了下去,很快便睡了過去。
明妞妞是當天下午被明家派直升機接走的,孩子太小,雖然已經退燒,但畢竟山上條件有限,不能一直呆下去。隨行的除了明一和黎黎,還有蘇宇洋。
蘇宇洋醫院的假期結束,還有病人等著他回去手術,實在沒有閒情逸致在山裡欣賞雪景。
“回林城給我打電話,我們再約。”黎黎依依不捨地拉著江橙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