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錯,就是這個味道。”
高嶽剛來高慎府上的時候,還特意慰問了一下附近商鋪著火的商販,瞭解當時起火的經過。
他驚奇的發現,這場火災居然沒有找到起火點,因為是在同一時間,十幾家店鋪一起燃燒起來的。而且這火邪門的很,燒得太旺,澆水根本撲不滅。
當時在火災現場,高嶽就有發現這種刺鼻的味道,這和普通的走水是不同的,木材燃燒後的味道絕對沒有這麼刺鼻惡臭。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後院的大火已經完全燒了過來。火光滔天,侍衛們有些驚慌,這撲不滅的大火,他們可不敢與之抗衡,還是早早躲避為好。
可又忌憚於高嶽的威嚴,不敢輕易擅離職守,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別提有多彆扭。
高嶽沉吟了半晌,深知事不可為。這才長嘆了口氣,起身走出了高府大院,身後的侍衛們這才如臨大赦,逃也似地跟在高嶽身後跑出了院子。
結果剛一出門,火勢就已經燒到了前院,霎時間籠罩了整個高家府邸。
侍衛們十分慶幸提早一步走了出來。一個個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高嶽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大火發呆。
“他們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啊!”沉吟了半晌,高嶽低聲唸叨了一句,這大火能瞬間從後院燒到前院,說明對方有做過一定的佈置,所以這火才能快速引燃。
想到這裡,高嶽冷哼一聲,帶著眾人趕回了高隆之府上。
此時孫騰已經被高隆之勸回去了,說他乃有功之人,忙活了大半宿,也該去休息一下了。書房裡只剩下司馬子如還在和高隆之打著機鋒,兩個老狐狸,竟然是誰也不肯先行開口。
高嶽走上前,稟報了在鄴河上遇到的事情以及高慎府邸失火的事情。至於那種起火的火油,高嶽反而沒有提及。
高隆之聽罷,低頭沉吟良久,這才吩咐下人給高嶽看茶落座。然後扭頭對司馬子如說道:“遵業,你怎麼看?”
遵業是司馬子如的字,高隆之這麼問,顯而易見就是在告訴司馬子如,他這不是探討公事,只是朋友間的聊天。
司馬子如有著七竅玲瓏心,自然也聽得懂高隆之的意思。
“高公,這件事看起來沒那麼簡單啊,如果李氏跳河被救走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太子很有可能是被人給算計了。
在沒有任何證據指向的情況下,恐怕高慎此子,是保不住了,他勢必將會受到太子的報復啊。”
司馬子如說得是滔滔不絕,高隆之眯著眼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年高慎其父還與我有舊,卻不想今日連他的一點骨肉都保不住了。”
高慎的父親乃是高翼高次同,原是大齊冀州刺史,生高乾,高昂,高慎三子,高乾英年早逝,高昂前段時間因輕敵敗於宇文泰,全軍覆沒。渤海高氏宗家,眼下就只剩下高慎一人。
聽到這裡,高嶽暗叫一聲不好。高隆之這人年紀大了,本來就很念舊情,司馬子如不提高翼還好,一提起高翼那高隆之怎麼能忍心見自己的故交絕後。
這樣一來,就真的只能和太子硬碰硬了。想到這裡,高嶽握著茶杯的手一滯,然後有些無奈的一飲而盡。
感受到高隆之的態度終於變化,司馬子如這才微微笑著,繼續說道:“高公,其實這件事不論是誰做的,為什麼做,都沒關係,因為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樣。
這樣子我們才有機會壓制住太子,待日益鞏固地位之後,即便是太子登基,他也無力迴天了。”司馬子如說得言之鑿鑿,就是想要幫著高隆之下定決心一起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