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高澄有些頭疼,神武皇帝出征之前,也沒來得及跟他交代一下,但凡遇到了這樣跋扈的老臣把持朝政,他該怎麼辦。所以他心裡雖然恨,可苦於沒有兵權,奈何不了他們四人。
這四人還在做著他們的春秋大夢,覺得神武皇帝一走,這鄴城就是他們幾個的天下,根本不把太子高澄放在眼裡。平時的朝政大事,根本不與太子商議,只在拿定主意之後,交由太子蓋章頒佈。
這四位也具是人才,身為鮮卑大族卻都不愛打仗,只對錢財有興趣,這才當值沒幾天,貪汙起來就像打仗一樣。
這一日早朝,又變成了四人爭權奪利的時刻了。
高隆之乃是高氏同族,是太子高澄的叔父輩,更兼任四大輔政大臣,此時自然是代表眾人頭一個發言。
“稟太子,前方戰事吃緊,軍部需要立即排遣物資運送到前線去,這點太子不會質疑吧。”
“叔父說的是,孤沒有異議。”高澄眯著眼睛點了點頭,也不知這老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父皇在前線打仗,剋扣物資那就是謀反大罪,他才不會上當。
高隆之咳嗽了一聲,朗聲說道:“既然太子沒有異議,那諸位,咱們就繼續討論吧。”
“那老夫就先來說說吧。”司馬子如一臉的老奸巨猾,輕笑著撫摸著鬍子。“神武大帝此刻正在外面打仗,我作為他最親密的手下,必須親自帶領著軍需和輜重,給陛下送過去。”
“無恥!”眾人在心中暗罵了一番。高隆之面色不渝的衝著一旁的高嶽使了個眼色。
這高嶽本就是高隆之的族弟,都是因為他的幫襯才能有今天,所以一直也對高隆之馬首是瞻。
“司馬大人此言差矣。”既然高隆之都發話了,高嶽也只好硬著頭皮頂跳出來。
“司馬大人多慮了,你可是當朝司空,家國大事繁忙得很,朝廷那是一刻也離不了你。這等辛苦的差事還是讓高嶽來做吧。”
這邊高嶽話音剛落,孫騰皺了皺眉頭,剛想要反駁,高隆之睜開了眼睛緊跟著說道:“我複議。”然後又閉上了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孫騰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想太過開罪高氏這兩兄弟人,忍了忍沒有說話。孫騰又扭頭看向了司馬子如,他要瞅瞅這老傢伙還有什麼要說的。
果然,司馬子如看著一唱一和的高氏二人,恨得直跺腳。心想:“這叫什麼意思?我司馬子如位高權重,你高隆之還是太尉呢,你還好意思說我?兄弟倆一唱一和的給我賣乖。”
“高太尉言重了,這是我四人商議之事,此番差事必定是要有相關經驗的人來做,我和太尉身居要職,都不太適合,而高長使久居樞密院,對戰事不甚瞭解。”說到這裡,司馬子如故意停頓了下來,眼神掃過其他三人,最後落在了孫騰的身上。
司馬子如明白,他一個人是不可能擰巴過高氏倆兄弟的,而且最後也會鬧得不太愉快。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為今之計,只有把孫騰也拉下水,迫使四人妥協。
司馬子如暗暗點了下頭,對著眾人說道:“可諸位不要忘了,咱們的孫大人,早年也曾隨著神武皇帝東征西戰,是為不可多得的行伍之才。”司馬子如嘴上說得言之鑿鑿,可內心裡卻還是充滿著不屑,心說孫騰?還是算了吧,那幾年跟著神武皇帝東躲西藏的,哪裡打過一場仗。
但孫騰他不這麼想,他一直覺得這是他的功績。現在聽到司馬子如誇耀他,不由得就挺直了腰板,面色也紅潤了起來。
四個老傢伙就這麼對峙著,誰也不肯讓誰,這可不單單是利益問題,更關乎到面子。誰先認輸那就是輸了這張老臉。
太子高澄心裡十分的不爽,這幫老東西當著他面惺惺作態,實在是噁心的厲害,可他又沒什麼辦法,心裡著實恨得要緊,臉上還不能有一點的表現。
想到這裡,高澄心裡不由得一陣躁動,滿腔的怒火都被轉化成了慾火,他忍不住的在想等下回去要怎麼糟蹋那些女子,才能平息自己心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