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玩的太過盡興,跌跌撞撞的走回莊子。
李慕然左手拎著吃剩下的烤肉,右手不停的揉著發脹的肚子。
“嘖嘖,看來今天肉吃的太多了,得來點夜宵消消食啊。”
好不容易走回房間,李慕然剛想緩一緩。一抬頭,又看到門頭上掛了塊黃布,心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二皇子這個傢伙,就是喜歡故弄玄虛,還說什麼他是皇子,所以每次過來的暗號,就是在李慕然的大門上掛一塊黃布。
也虧的是莫竹和鯤義達成了某種默契,要不然你這種像尿布一樣噁心的東西,見一次給你扔一次。
李慕然站起身來,徑直走向了一片小樹林兒,說是小樹林,其實一點也不小,枝繁葉茂烏起碼黑,看著怪瘮人的。
站定以後,李慕然衝著樹林的某一方向擊掌三下。
片刻,安靜的樹林裡一陣悉悉索索,約摸一分鐘後,緊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天王蓋地虎?”
“你大爺的。”李慕然低頭小聲罵了一句,然後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回覆道:“老子我屬鼠。”
瑪德智障,李慕然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這個二皇子平時看起來人五人六的,氣派威嚴,怎麼沒人的時候,就這麼幼稚。
剛開始見面,都是直接由鯤義帶路就行了,後來有一天高演覺得不好玩,這貨非得說這樣不安全,會暴露他英明神武的二皇子的行蹤。
硬是要李慕然在約定地點見面以後,做出一些暗號,否則他絕不會露面,首先就是得要擊掌三次,然後對出他的下一句暗號:”老子我屬鼠。”
剛開始李慕然還不信,見面的時候就故意沒有說暗號,結果這貨還真就躲著不出現了。李慕然乾耗了半宿,他就躲了半宿。
結果後半夜李慕然實在扛不住了,就認慫唸了暗號,可這貨早已經睡過去了。李慕然思想鬥爭了半天,還是覺得不能把一個皇子給扔在這裡。
摸黑又找了半宿,愣是沒找到高演的藏身之處。直到最後天亮了,這貨自己爬了出來。
這邊還沒等李慕然打招呼,黑暗中竄出來的這人就已經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烤肉,大快朵頤起來。
邊吃還邊叨叨:“哎,我說老李啊,你這肉串還真是好吃,比我行宮裡的那些御廚做的都好。只可惜穿成了一串一串的,吃著不過癮啊。”
李慕然心想,這不廢話麼,我特意按照現代燒烤的樣子切的串,然後用調料醃製了半個時辰,這才讓盧小二烤的,並且注意抹油撒孜然,怎麼能不比你們那些粗糙的整烤技術好吃。
但這些他又沒辦法明說,只能尷尬的陪笑道:“殿下謬讚了,大概只是因為你現在剛好餓了吧。”
高演吃得滿嘴流油,伸手又從懷裡掏出一瓶美酒來,邊吃邊喝。
好一頓酒足飯飽之後,高演這貨才一邊剔牙一邊滿臉惆悵的坐到李慕然身邊,這所謂的惆悵,大概也是因為烤肉不夠他填飽肚子吧。
高演對著李慕然輕聲問道:“咋樣,這裡還住的習慣麼?”
李慕然想也沒想,隨口就說道:“嗯,挺好的啊,無拘無束的,想幹嘛幹嘛。”其實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管它亂世還是盛世,只要活的快活就行。
高演卻不以為然,他衝著李慕然撇了撇嘴,語重心長地說道:“愚蠢,沒聽先賢們說過麼?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你這樣每天玩樂,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給消磨死的。”
見李慕然不為所動,高演又忍不住拍了拍他自己,說道:“遠的不說,你就看看哥哥我,自打從鄴城那個風雲際會之地被趕出來,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安西之地,我特麼早就荒廢了。剛來的時候,我還每天盼望著父皇會一時興起召我回去,結果一等就是三年,現在我算是想明白了,我這根本就是被流放,唉,回不去了,我都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