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起身走到門口,用水缸裡的水洗了把臉,接著對著水面整了整衣冠。
然後走回原位,一臉嚴肅的對著李慕然說道:“好了,你可以行禮拜師了。”
拜師?李慕然一臉蒙圈,怎麼還有這流程,四下看了看,底下的學生們橫七豎八的躺著,頓時覺得這老頭是不是想要敲他一筆竹槓啊。
對於古時候的拜師禮,李慕然還是瞭解一點的,首先要給先生包六禮束脩,之後奉茶跪拜,最後先生回禮。
“先生,請恕學生疏忽,忘記準備束脩了,所以……”所以就別拜師了,李慕然心裡不住的腹誹。
“束脩嘛,下次再補上。先奉茶吧。”結果俞先生不為所動,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遞給李慕然。
額,李慕然有些無語,哪有上趕著做別人老師的,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且,這老頭嘴上說著要奉茶,結果卻遞給他一隻盛滿酒的酒杯。也是沒誰了。
李慕然走到先生面前,跪倒在地,一臉的生無可戀,然後恭恭敬敬地奉起酒杯遞給先生。
“學生蕭然,拜見先生。”
俞先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滿意的看著李慕然點頭。
“很好,今日開始,你就是我俞某人唯一的弟子了。”
唯一?剛站起身來的李慕然愣住了,他好像明白過味兒來了,敢情這老小子一輩子招不到弟子啊,連哄帶騙的就把他給收了。
額,這可不行啊,他扭頭看著周文,小聲問道:“還能不能退師了。”
周文一臉不可理喻的表情,看來是不能了。
而且俞先生也會不給他這個機會,急急忙忙地宣佈其他學員下課,今日他要單獨教授李慕然一人。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反正上課也是睡覺,早點下課也好,還能回去幹活兒。不過就是苦了李慕然。莫名其妙就被先生收做了唯一的弟子,而且還要單獨授業。擺明了就是不給他機會混日子嘛。
過了不一會兒,人就都走光了,俞先生衝著李慕然招了招手,和顏悅色的說道:“來來來,坐近一點。”
“喏。”李慕然走到俞先生下首的位置坐下,目光清澈的看著他。心裡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老小子,又想刷什麼花招?今天絕不能再上你的套兒了。
俞先生顯然對他的態度很是受用,問道:“蕭然啊,你的千字文是誰教你的啊?”
“稟老師,是家母教我的。”當然是李慕然母親教的了,為了這事兒,當初還沒少揍他呢。正好是個現成的藉口。
“嗯。”俞先生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學生還沒有蒙師,不錯不錯。
“那你現在默寫一遍千字文給我看看。”做先生嘛,總是喜歡考校考校他的學生。俞先生也是打算看看李慕然的寫字功底怎麼樣。之前那幫家奴,會寫個名字就謝天謝地的了。
結果沒想到,李慕然一臉慚愧的拜倒在地:“稟先生,家母只教過我誦讀,未曾教我寫字。”
說起來,十歲還不會寫字,確實也有些晚了,這樣的弟子能否光大我宗門?俞先生沉默不語。
看出了小老頭的猶豫,李慕然有些不爽,他當然會寫毛筆字,而且在前世的書法大賽上還沒少獲獎,只不過這大部分的繁體字,他都只是認得,而不會寫。
“家母曾說過,寫字的啟蒙和立身文章一樣重要,字不正則人不正。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讓我學習寫字。”李慕然抬起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俞先生撫了撫鬍子,笑道:“無妨,無妨。”看得出來,俞先生很滿意李慕然的解釋,這樣一來,一切都說的通了。而且,俞先生還認定李慕然的母親是一位品行高潔的女子。
“有其母必有其子,那麼蕭然李慕然)的品行自然也差不了。”俞先生在心裡唸叨著。
李慕然跪坐在地上,看著發呆中的俞老頭,心裡很是無奈。哼,你嘴上說無妨,那你剛才猶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