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蟲先生?”煥汀原以為這只是對一個邋遢傢伙的風趣形容詞,當她見到鼻涕蟲先生本人登場時不禁大驚失色...“鼻涕蟲?人!”
“不,他們都稱呼他是鼻涕蟲先生,這樣叫更順口,就好比‘人頭馬身獸’要比‘人頭馬身人’聽著順耳很多。”白菱格平淡無奇地說道。
可煥汀和梭朗就不能這麼平靜了,這位鼻涕蟲先生讓他們渾身不舒服...脖領以下都正常,樸素的中年男人體型的穿著...脖領裡冒出來的卻真真切切的是一條蠕動的大鼻涕蟲...雖然鼻涕蟲和蝸牛很像,但是否揹著一個蝸殼的區別就影響了觀看者對它們的喜厭程度,煥汀會讓一隻蝸牛在手上爬,可絕對不願意去摸一條鼻涕蟲...
“他是巫師?”汀問。
“不是。”
“是幽靈?看起來也不像...”
“不是幽靈,也不是巫師,他是工從會邀請來的特約嘉賓,工從會的前身是方藍紫合,每年舉辦賽會都是他來頒獎,只有在十八年前缺席過一次。”白菱格對工從會的一段歷史掌握得很熟,因此頗有一番自豪感。
十八年前不是昂魔第一次大對抗的時間嗎...汀在心裡銜接著歷史因果,如果墓埃在這他應該會知道得更多。
“你們最好別再議論他了,他的耳朵靈敏得螞蟻爬動聲音都聽得見。”白菱格身旁的男巫雷脫告誡他們。
三個人不說話了,靜靜地消化掉心裡頭犯的一股噁心勁兒,看看忙來忙去佈置授禮現場的工從會巫師們。稍待片刻,會場佈置好了,賽會最終獲勝者、獲勝者所在組的所有組員以及黑森林進階的其他人可以被放行進魔法絲網內接受授禮。白菱格和煥汀屬於巫師幽靈搭伴組合,享受一起授禮的待遇,於是她也跟著汀悻悻地走了進去,梭朗在外面等她們。
汀心裡一直記得白菱格說的一句話,那就是獲勝者將要親吻鼻涕蟲先生,她怎麼也不能在腦海裡描摹出這一畫面,不禁為王獅子組的小機靈鬼感糟糕。
從人群裡流動出來走進臺上鼻涕蟲先生的視線裡,尤其他的視線在跟隨她們移動,這讓汀越發感到不自在,“我們可以自願不參加授禮嗎?”她對白菱格說,這時候她是多麼羨慕梭朗。
白菱格瞥了她一眼,“進來了你才問,都死了才想起來喊救命。”
魔法絲網的開口癒合了。
梭朗除了注視著煥汀和白菱格外,還格外關注著同為進階組合的坎西瑪母女,尤其當她們不懷好意靠近白菱格和汀的時候他會使勁瞪緊目光,絕不能允許坎西瑪菲瑞對善良的汀下黑手,坎西瑪施加在他身上的遭遇讓他變得如此敏感和戒備。
白菱格看著煥汀提著心小心翼翼的樣子可愛又可笑,於是繼續嚇唬她,“聽說有一屆,鼻涕蟲先生給授禮人準備的禮物是一盤豐盛的鼻涕蟲大餐。”
汀擰緊眉頭看著白菱格,要是她的軀體還在,現在胃裡頭準會一陣痙攣。
“他把自己的同類煮了讓人吃?這太...”
“噓!什麼同類,他是長著一副鼻涕蟲的樣子,可他又不是一條蟲子...你呀,還是見識短,魔法造就人身千奇百怪,你見識過的只是冰山上的一角。”白菱格說,聲音壓得很低,並且為預防她們彼此說的這些話鼻涕蟲先生本人都能聽得見,她故意把話引向他本人應該愛聽的一面。
汀想起了雙面人獵人舒,他的兩種面龐就是魔法造就的,這也的確不新奇了,可就是覺得噁心,這種強烈的厭惡感可能跟她小時候的一次經歷有關,準確說應該是她的妹妹煥芙的經歷,煥芙曾在一次津津有味咀嚼捲心菜包時發現自己嚥下了半條鼻涕蟲...她清楚的記得煥芙反胃了連續三天沒有進食,連水都喝不下去。
王獅子組包括獲勝者在內的十二個組員落座在面對宣講臺的左手邊,坐了兩排,剩下的四個巫師和兩個幽靈在右邊一排與他們相對而坐。白菱格正好挨著坎西瑪菲瑞,煥汀和坎西瑪德被她們隔在了兩邊,再外面兩邊是羅豬組的兩名黑森林進階巫師。
鼻涕蟲先生蠕動著他脖領以上的宣軟肉軀,直接開始了授禮的話頭,“歡迎各位踴躍地參加本屆工從會舉辦的巫師集會,雖然我們在賽中損失了兩名巫師,讓我們用可觀的時間為他們悼念兩秒鐘...好了,現在,讓我們恢復賽事為我們帶來的歡欣鼓舞和激發起的勇往直前的精神,低頭,舉起你們桌面上酒杯,為自己和彼此,慶賀!”
酒杯到煥汀手上向嘴邊抬的速度放得極慢,她得看清那深紫色酒水裡是不是遊著一條鼻涕蟲。
“那孩子,別像飲一杯曼陀羅毒藥一樣?對這杯酒也要有應有的尊重,它可是有生命的哦...”鼻涕蟲先生竟單獨注意到了煥汀的扭捏舉動,大笑著說。
這下煥汀更確定了,酒水裡就是有鼻涕蟲,不然他怎麼說酒是有生命的呢...她絕對喝不下去了,正尷尬著,另一旁的坎西瑪德倒是給她解了圍。
“鼻涕蟲先生,您別逗我們了,我和她是幽靈,喝進去的也都流出來了,這不是讓我們當眾出醜嗎?”坎西瑪德如是說著。
煥汀恍然一驚,她怎麼都忘了自己是幽靈,她沒法吃東西也沒法喝東西,這個事實的頓悟總算讓她鬆了一大口氣...也就是她還戴著幽靈亥司送給她的白手套,能拿起酒杯,坎西瑪德的一次性特質手套已經給工從會回收回去了,她現在連酒杯都拿不起來。
慶賀酒喝完,現在鼻涕蟲先生為大家準備的禮物都被工從會人員擺上檯面,巫師勳章也給送上來了,鼻涕蟲先生喚這屆的獲勝者上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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