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腦中的一個定性思維——能夠毀滅活死人騎士的一定是比活死人騎士更恐怖的東西...然而,毀滅他們的是僅僅是這六個人。
巔亡人的講述裡直接省略掉了岱普諾和塔央冒巨大風險闖進幽貢森林捕捉野遊魂這個至關重要和至關困難的部分,領受了毀滅活死人騎士所帶來的榮耀。
幾個隊伍圈子短時間內匯攏成一個圓蔥集合,蔥心處站著巔亡人和小斐蒙,這個鬧得沸沸揚揚、令人瞠目結舌的訊息振奮了整個翼斯翼茲隊伍。翼斯翼茲首領侃萊達獨自一人到不遠的莊子裡與晝聯盟隊的傳話員會面,因此成了翼斯翼茲裡頭最後一個得到這個振奮人心訊息的人。
小斐蒙趁熱打鐵自動成為巔亡人的代述人,把活死人騎士已全線崩塌的訊息以及他視角里的全部經過器宇軒昂又向大家複述了一遍,說話的語氣顯得比當事人還要自豪。
“...獵人舒做出了英勇的抵抗,但是你們大家都知道活死人騎士是什麼樣的惡魔,他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噩運的魔爪,他死了,但他的死激起了煥汀的憤怒,那個被淚竹選中的女孩,她是當之無愧的,憤怒點燃了蘊藏在這個瘦弱女孩心中的潛在能量,於是她用淚竹發動了誓死拼殺,她結束了活死人騎士的恐怖時代!她甚至親手殺死了追蹤者威多鐸...”小斐蒙鬥志昂揚地宣說著,恨不能讓空蕩的長空也迴響起他嘹亮的發言,並由自然界的各路信使將這個訊息傳遍四方。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巔亡人趁機扒開圓蔥皮鑽身出來,走到醒了有一會兒的魔羅旁邊,他正獨自一人坐在一塊月亮地下沉思。
“你怎麼不去聽聽?他講得多好。”巔亡人挨著魔羅坐了下來。
“聽什麼?”魔羅揪著地上的雜草,連根拔出來再連根埋回去。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在胡謅些什麼,好像是在講獵人舒,說他以前有過的什麼英勇事蹟,後來他死了,哦,他死...胡扯!他後來不是跟我們在一起嗎,真是胡扯!”巔亡人撣了撣魔羅拔草時彈落在他包袱上的土粒。
魔羅眼角悲哀地抽動了一下,“我是個蠢人。”
“別這麼說。”巔亡人揚揚眉看著魔羅,“要是感到難受的話呢你就少說話,留點力氣,要死的人都願意說些自己蠢呀、笨呀的瞎話,你儘量克服一下。”
“那副面孔和那種性格如果是另一個完整的人該多好啊...”
“你也開始胡扯了是吧。”巔亡人聽不懂地皺起眉頭。
她一隻像被沒烹飪熟的雞爪子的手勾著懸在胸前,另一隻手則不斷擺弄著耳垂處的木夾子,“正經來講,魔涯失算了?他以為,或者正經來說,是派俹地錯誤引導誤讓他以為淚竹裡的靈魂是煥汀的?煥汀是個雙靈魂者?但煥汀的第二靈魂不在淚竹中...”
“煥汀是雙靈魂者,但她體內的第二靈魂不是她自己的,是後植入的,是淚竹的,白菱格大巫。”維斯肯郡對著白菱格耐心解釋道,一邊瞅瞅拿著南瓜餡餅轉了不下一百個圈的黑菱格。
“什麼什麼,你說的慢點,我還是不太明白,汀是雙靈魂者,但是她體內的第二靈魂是怎麼的?”白菱格眯縫著眼睛向前探著身子,豎起耳朵。
維斯肯郡也向前傾了傾,抱著雙臂擱在桌面上,“煥汀那女孩是可以容納兩個靈魂的人,但並不是很典型的兩靈魂者,因為她體內的第二靈魂是竹林看林人香水伊植入進去的,而且是間接植入的,靈魂的原載體是她的父親...”
“你是說靈魂經由她父親傳給了她,她與生俱來便攜帶上了第二靈魂?正經來講是這麼個意思嗎?”
“是這樣的。”維斯肯郡點點頭。
“慢著慢著,我縷縷,黑菱格,幫我來縷縷,是這樣的嗎...煥汀那孩子是兩靈魂的承載體,淚竹的靈魂寄存在她的體內,所以她從小就能聽到一個酣睡聲,那就是淚竹昏睡的靈魂,對的嗎?”
維斯肯郡點頭。
“淚竹的靈魂在煥汀體內,那淚竹裡的靈魂又是誰的?”黑菱格緊鎖眉頭,停下了轉動南瓜餅的手部動作。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淚竹中的靈魂是誰的,除了已經死了的看林人香水伊和熔鍊衛士,現在誰也不知道。”
“魔涯的失算不僅在於淚竹中靈魂的主人是誰,他更沒有算到汀和幽靈戈覓濃簽訂了幽靈契約...在他用劍刺殺煥汀的時候幽靈契約生效了,汀體內的靈魂被釋放出來,兩個靈魂都被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