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好這一對金絲雀...快過來,親愛的...我抓住它們了!”坎西瑪尖細的笑聲遊蕩在叢林中,她正招呼著她的得意學徒蓋蒂兒。
“一隻先留著備用,快把鳥籠給我!”坎西瑪又指使著梭朗給她打下手,“這隻...哼哼...”
梭朗聽見巫女小聲嘀咕著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廢話,他把製作粗糙的鳥籠遞給她,看了她一眼,問:“我們是不是暫時不去粲尼羅了?”
“噢...”坎西瑪像這才想起這件重要的事一樣擺出恍然一驚的模樣,抱歉地瞧著梭朗,“年輕人,你瞧啊,我都給忘記了,我們暫時是不去呢,因為我和一位紳士在五天後有約,就約在那個魔術驚變團的帳篷後面,你瞧啊,這兩個小東西多可愛,叫聲多美妙啊...啊,就五天,喏,五天後我們馬上啟程去粲尼羅,我會僱一架雙匹馬車,快馬加鞭,保證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呢...”
面對坎西瑪一臉笑嘻嘻的遊說,梭朗心裡倒是正合了意,自從他偷聽到關於煥汀靈魂出讓契約的事之後趕赴粲尼羅的日程就被他暫時拋到了腦後,和巫女坎西瑪想湊個熱鬧的想法正相反,他想幫助她度過這個難關,就剩五天了...
“嗯...您知道幽靈契約是怎麼回事麼...”梭朗忽然轉變了話題,語氣遮遮掩掩,卻又假裝是在無意之中的閒談。
捕捉到“幽靈契約”幾個字的坎西瑪翻著上嘴唇,鄙夷地瞧看著梭朗,“你怎麼問這個?”
梭朗百無聊賴地表情更明顯了,“你昨天說夢話提到的,你一直喊著‘幽靈契約、幽靈契約’,還一直笑,你不知道啊?”
“啊?是嗎...”坎西瑪皺著眉頭回想著昨晚做過的夢,實在記不起來什麼,“我還說什麼了?”
上鉤了,梭朗暗自發笑,“你還說啊,什麼五天,驚變團會和什麼的,我們不去粲尼羅是不是跟這事有關係...”
坎西瑪邊聽邊來回移動著眼球,心裡思忖著...以後真是連夢都不能做了,可是做不做夢由不得自己呀,真是的,唉,反正他跟著一起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告訴他無妨...於是坎西瑪把和幽靈領袖戈覓濃沙勒的約定緣由大概跟他講述了一遍,但她沒有提這個契約之所以引起她這麼大興趣的原因,寧願等上九天,還是無償幫戈覓濃的忙...她以為梭朗並不知道那個與戈覓濃簽訂幽靈契約的女孩就是當下整個魔族覬覦的淚竹所選中的那個人。
梭朗繼續假裝著一個什麼都不清楚的局外人,當個趣聞聽似的漫不經心地點著頭,“那個女孩怎麼就心甘情願交出自己的靈魂?”
“那誰知道,也不關你我的事,人家愛出賣靈魂自有出賣的理由。”
“我是說,萬一那天戈覓濃找不到她人呢?萬一找到她她又反悔了呢?”
“反悔?嗬,契約都簽了還由得她反悔?除非有另一個人代替她轉讓靈魂,不然她就得如期交出來!”坎西瑪像一個制定規則並監督規則不允許被打亂和忽視的大人物一樣鄭重地闡述道。
梭朗明白了,他要套的話套出來了,他想他有辦法了。
“他們會在幽靈契約生效日的前一天來吧?”
“為什麼前一天?”
“不得準備準備嗎?五天後是什麼時間生效?生效之前沒有什麼準備或是儀式什麼的?”
“沒有沒有,和平轉讓頂多就是面對面進行了事,態度好的握個手,難道還要痛哭擁抱不成?找不到人都無所謂,生效日當天黎明時分魔法契約牽連的兩個人就算相距天涯海角也照換不誤,你以為那個幽靈契約是簽著玩的吶...”坎西瑪一邊講解一邊嘲笑著面前這個年輕人的無知,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還年輕,畢竟經歷有限,她故而又對他露出偽慈善的笑容。
這就糟了...梭朗想,萬一戈覓濃找不到煥汀過來計程車路鷹,他看不到她,他該怎麼救她啊...也許也不一定,“也許...”他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會惹起坎西瑪的懷疑,他憋住不說話,暗自在腦海中思量著。
“唉?你去,你去再給我做個鳥籠子,上那邊去做去,”突然坎西瑪回到自己原來的思路上,她又指使著梭朗說著,“你不是不會打獵嗎,再去那邊弄點果子回來,快去快去!”她有意要支開他,隨便編了兩個理由。
梭朗正好也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於是順從地轉身離開了。
要不是也有日月更替他們對自己在逆空間裡被困了多久是完全沒有概念的,三天像過了三年一樣漫長。
煥汀終於不再從船頭走到船尾、再從船尾走到船頭了。他們腳下的船是在航行,沒錯,然而對於眼前一望無垠的大海,這艘船從來沒有到過哪兒,所有方向景象如出一轍得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