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外還是能望得見那不成溜的幾棵梧桐樹,只是它們也像她一樣過了十一年都長高了,這次回來黑白菱格棺材鋪維斯肯郡不帶有任何目的,儘管有翼斯翼茲成員慫恿她動員更多的人參加組織對抗魔族,但她這次來純屬偶然路過。
熱乎乎、香噴噴的南瓜餡餅墊著白菱格那塊破抹布端上來了,黑菱格又是嫌棄又是饞嘴地瞅了一眼,先讓了讓他們這位客人,說客人是見外了,應該是久違了的親人。
“趁熱吃是最香的,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得上的美味,可別說我見識少、易滿足,這東西越嚼越有味道,別嫌燙手,也別墊著她那塊髒抹布,我說白菱格,你倒是把飯鑷子拿過來啊…”
黑菱格很少說起話來連貫一長串,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話這麼多。
“事兒不得一件一件做嗎?你催什麼催!”白菱格又是氣又是笑地再跑去後堂取出三個飯鑷子,用她灰不溜秋的抹布習慣性地擦了兩下,黑菱格沒來得及張嘴阻止,將就用下了。
“吃吧...你寄的五次信都收到了,可你不寫地址,我每次都寫完回信才發現不知道往哪寄!你這孩子。”白菱格氣鼓鼓地對維斯肯郡埋怨道。
維斯肯郡潛藏起深感受到的溫馨,淺淺一笑,“我們的駐紮地都不固定,沒法給你們寫確定的收信地方,況且,你知道...”
白菱格領會地點點頭,“是,你們的組織要對外保密嘛,這我猜到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們,因為這是紀律。”
“不不,孩子,”黑菱格眼神恍惚了一霎那忽而變得嚴肅起來,“你該提防,提防著是沒有錯的,即使是我們你也該這麼做...你還不知道呢,獨臂人的手下來找過我們了...”
“爭取你們?”維斯肯郡頓時面生憂慮。
“那是啊,料想到就會到這一步,這年頭想保持中立都是得有一定實力才享受得到的特權。”
“那你們?”維斯肯郡既好奇又不想知道答案,這種令人難為情的局勢叫人不好過。
黑白菱格倒是看得開,“一邊一個嘍。”白菱格說。
維斯肯郡蹙眉,稍帶疑惑,她雙臂抬起向後彎曲,動作嫻熟而輕巧地將那一頭柔順而濃密的金棕色長髮綰成髮髻,部分發絲鬆散下來,但看上去很隨意,很自然。“這樣,能行麼?”她問。
“行不行都行,這事只有你知道,別對外說漏嘴了孩子,我們不會有事,放心吧孩子。”這會兒兩塊南瓜餅已經被黑菱格消化進肚了,他又習慣性地像馬似的打了個響鼻,對於維斯肯郡這是多麼熟悉卻親切的陋習呀。
“這樣,行吧,”維斯肯郡把咬了一口的南瓜餡餅用她自己的一塊乾淨手帕包裹起來,“黑菱格大巫,白菱格大巫,我身上帶著任務,不能久留,”她把手帕放進口袋,“謝謝你們的南瓜餡餅,我在路上慢慢吃。”
“多拿點!”白菱格硬是又往她口袋裡塞了兩塊包好的南瓜餅。
“做得還行?”黑菱格板著臉說。
“啊?”維斯肯郡愣了一下,“喔,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
“危險嗎?”黑菱格心知他們組織內部的資訊是不方便透漏的,唯有挑關鍵詞意會著相問。
維斯肯郡粲然一笑,“危險就是我們這個組織成立的根源,我們是對付危險的。”說到這她爽朗地笑出了聲,但鋪子裡除了她在笑另兩個人卻是面生愁容,思緒簇進心頭,當下魔族重振、昂族及其他魔法擁有者們屢屢遭殃的大局已落定,她這是在走少有人走的路,如履薄冰,隨時會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