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藏哪兒?藏哪兒?藏哪兒?”獵人舒不斷在巔亡人身後碎碎念,就像巔亡人臨時長出的一條尾巴。
巔亡人跑到房間朝裡的一個小拐角,他把拐角處堆著的雜物全都甩到別處,然後立即蹲下身子,身後面的尾巴空間不夠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左顧顧右盼盼,塔央、墓埃和岱普諾怔怔地移動到和他們相對的一個貨架後面,墓埃隨手拉過來一條破布簾子鋪掩住貨架的空隙,但還是留了一條縫,他注意聽著外面的動靜,同時目光一直落在面部肌肉緊繃、神情慌張又激動的巔亡人身上,他看巔亡人不大的眼珠瞪得都快冒出眼眶了。
塔央、岱普諾和墓埃望著對面小拐角裡擠著的巔亡人和獵人舒,心裡面是一致的擔憂,那地方怎麼看怎麼不像能藏住人的,遲早會被發現,岱普諾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木板門拖很長的“吱”一聲驗證了巔亡人的一分鐘前的預感,真的有人來了...
腳步的落地聲很重,他們幾乎都能感覺到地面的微微震顫,想必是個大塊頭了...不速之客走進地屋之後停留了片刻,然後彷彿嗅出了一個方位,步伐毫無遲疑地向躲藏在儲物室的五個人所在的方向靠近。
墓埃和岱普諾遞了個眼色,他身體微微前傾,腰際劍已出鞘三分。
巔亡人身後的獵人尾巴合上眼睛合上手,緊急地祈禱,就跟平時不怎麼祈禱無形之神的人危急之時恨不得五官都擠在一起來拜求祈禱能管點用一個樣。塔央屏住呼吸,看著岱普諾一動不動的背脊。
...實重的腳步聲近到拐角的另一端,忽地停了下來,五個人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點動靜,片刻,他們聽見那人的腳步反轉回去,不禁鬆了一大口氣。
驚人意料的卻是巔亡人...他突然猛地站起身跳了出去!
“恫!”
後面的獵人舒連拉一下都來不及拉,巔亡人的大呼驚嚇了所有人的神經,緊接著是一小段簡短的籲聲和舒緩心臟雙手在衣服前襟的摩擦聲,然後就是巔亡人的哈哈大笑...
“這一回你再敢說我沒嚇到你?昂?”巔亡人摸著肚子笑得那個得意,墓埃、塔央、岱普諾和獵人舒陸續走出拐角,個個目瞪口呆,他們對面站著一個體格有一個墓埃加一個塔央再加半個獵人舒合起來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他們第一眼變捕捉到了這位來客和這地屋主人的第一個共同點,就是滿身的口袋裡耗子竄上竄下地競技跳躍著。
來客從被驚嚇到的表情中恢復過來,在巔亡人胸膛上不客氣給了一拳,“我一口洗腳水噴死你,老兔子,嚇我不輕!”說著來者也放聲大笑起來,當他發覺他這個老朋友家裡還有其他四位客人時笑聲戛然中斷,收放得自如,“呃...”
墓埃不掩嫌棄地觀察著這位留了滿嘴鬍子,表面年齡看著比實際年齡大很多的傢伙,他的眼大但無神,鼻子也很大,但是鼻孔卻很小,看著古怪,髒兮兮的像扣在臉盤中央的一坨泥,整個面部唯獨嘴巴長得還不算有礙審美,畢竟被鬍子遮擋得沒怎麼外露。
介紹引薦這個作為一屋之主的職責巔亡人並不想盡,他聳了聳肩看著新來的這位,“對,開倪,你不認識他們,沒關係,他們也不認識你。來,我們先喝杯茶,一會兒還要去何彼的小木屋,最近怎麼樣...噢,你這些小東西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喜歡,不過可得離我的貓遠點,它們彼此的意見還是有的...”說著巔亡人捧著開倪肩膀走開了傻傻站成一排的四人視線。
墓埃無奈看了看比他更無奈的獵人舒和塔央,拍了拍岱普諾,“物是以類聚的。
“雖然我不喜歡老鼠,”想想墓埃就有點犯惡心,“但老實說,我很想認識認識這位。”說完墓埃擺出一臉假笑跑去巔亡人和開倪那裡。
“也就是說...”獵人舒語調遲緩,一時間都不太會說話了,“...剛剛,只是巔亡人在給他到訪的一個老朋友製造一個小惡作劇?是這樣麼?”
塔央煩躁地揉了揉臉,徹底無語了。
一張面具臉的岱普諾沒發表自己的過多見解,他放下手杖,走到能看得見巔亡人、開倪和墓埃三人的位置,翻起那本之前翻看了一半的魔法手冊。
舒不快地靠在櫃子上,“就在之前我還在納悶兒,巔亡人為什麼叫‘巔亡人’?”
“現在你知道了。”塔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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