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生命向生活提交的最後述訟,而戰火總是願意將其一攬無餘,並把它們燃成怨恨和絕望的灰燼、飛入未亡人呼吸的空氣中讓他們悲痛不已。
這個煥汀從未知領域歸來又從此去到另一未知領域的國度,計程車路鷹國度,正在緊鑼密鼓籌備著戰爭前的一切預備。領導者受他得意貴族大臣的慫恿要擴大一些數字,數字的字首是疆土和子民,隨之帶來的是權力和地位。統治者渴望品嚐勝利的戰果,無視那戰果是一步步踩著血肉堆成的階梯到達的巔峰,戰爭的雙方:勝者和敗者的腳下都是如山高的屍骨,只不過勝者屹立,敗者搖搖墜落。在戰爭的局勢裡,除了極少一部分人,其餘全是受難者,不論戰敗方還是戰勝方。
人類不能長久安然於和平的環境之中,這種高等物種總是有更高的追求,不斷尋求更高、再高,高到一切都崩塌,然後他們會認為一切起因於非人為災害造成的毀滅。
目前計程車路鷹國度正在追求這種高度。
斷斷續續的“鐺鐺”聲縈繞在梭朗腦中,他迷濛著睜開眼睛,頭還是疼的厲害,只是身體感覺不那麼惡劣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棵樹下,正午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打在他臉上,糟了...他答應煥汀在黎明之時等候她回原地,他失約了...他做了個要起身的動作,可馬上壓住了。
“...有成功過的嗎?瞧你這話問的,你擔心什麼啊?變不回來?”
梭朗辨聽著,這個是巫女坎西瑪的聲音。
“那倒不是...”另一個氣勢較弱的女聲解釋著,這是蓋蒂兒的聲音。
“你擔心得早了,那都是後話,等我們能成為透明人後再擔心是不是變得回來吧。”坎西瑪說這話的工夫梭朗都能想象她臉上是一副怎樣醜陋的表情,上嘴唇是怎樣朝上翻的。
透明人...梭朗尋思著,坎西瑪想要變成透明人?
“蒂兒,你去看看他醒沒醒,睡這麼久。”坎西瑪說了一句。
“是的,師傅。”
師傅?師傅...梭朗眉頭緊蹙,蓋蒂兒是怎樣地被這個惡毒女人剋制住了呀!
伴著草叢窸窣聲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梭朗閉上眼睛假裝還在沉睡。
一隻手拍了拍他胳膊,“梭朗?梭朗?”
蓋蒂兒沒能叫醒他,她又走回巫女坎西瑪身旁,“還昏迷著呢。對了,師傅,他的養父,那位有名的築夢師,生還是死都不知道,我們還要去粲尼羅的恐怖堡壘嗎?”蓋蒂兒就是透過黑白菱格棺材鋪偷度過粲尼羅這一路走來的,深諳粲尼羅地域的危險性。
“他不就是那個漢留塔的養子麼,我想從漢留塔那瞭解到的東西他肯定也知道!”坎西瑪斷言道。
她說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梭朗暗自思忖著。
“也許,他不知道呢?”蓋蒂兒的聲音都快小到聽不見了。
“他知道,他既然能成為非魔力擁有者裡的築夢師,他就知道。”坎西瑪的聲音帶著神秘的笑意。
...梭朗明白坎西瑪的話了,如此看來變成透明人的一個要素就在他手裡掌握著。
一張紙被鋪展開的聲音...“這是很久遠的巫術了,雖然這幾十年沒聽說過透明人相關的傳言,不過人到一個階段就會想把自己很久之前產生過的、一直放在心底的想法翻出來,想要實踐一把,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因為這個命數有限的軀殼剩下的時間還能用來做什麼呢?剩下的早晚要過去,不如就拿剩下的去嘗試一把,我猜我是到了這個階段,我覺得不虧。”
蓋蒂兒一陣沉默,她不是打怵成為透明人這個妄大的想法,事實上她對這個想法很感興趣,如果成為透明人她就可以不受眾多既成規則和道德的約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會被發現,發現了也不會被怎樣。存在,但不被看見,這不就是最自在的存在嗎...她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