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前那種五臟六腑被擰抹布一樣擰曲壓榨的感覺現在又重新來了一次,煥汀鬆開手中黑袋,撫壓著胸脯蹲坐到地面。
墓埃過去沒少有這種體驗,只是不舒服地嚥了下嗓子,他開始環視周圍的新環境。
這裡就跟尋常小鄉村相差不大,暫時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就是在不該尋常的地方顯露出的尋常往往才令人惴惴不安。
“有人來了。”他很不注意輕重一把拽起還在平復狀態中的煥汀,躲到一棵看似榆樹的大樹後面。
一箇中年男子朝他們所在方向走過來,月光下,蒼白如紙的臉龐更容易讓人注意到上面分佈的兩隻眼睛,眼白被血絲沾滿,那雙眼裡似乎刺透一層薄膜就可以流出鮮血來。
煥汀做好防禦準備,墓埃身上沒佩劍,他只是不動聲色注視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
那人走近了,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一棵樹下停了下來,在那裡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被他們清晰的捕捉到...他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扎透樹皮,硬生生撕開一條裂縫。
汀呆住了,她確信她看到的是一棵樹,可就在被劃破的樹幹裡流出了紅色血液...緊接著的一幕才更叫她生慄....那個用匕首劃破樹皮的男人一把抱住了樹幹,急不可耐地貪婪吮吸著裂口處的鮮血...
墓埃微微皺起眉頭,感到厭惡,他想他知道這是個什麼未知領域了。
目光拉近後煥汀不經意間注意到就在他們作為掩護的這棵樹幹上有很多深淺不一、橫豎交叉的疤痕,疤痕外翻發硬了的邊緣或多或少都是泛紅的。她深深感到他們來到了一個恐怖區域。
吮吸完樹幹裡流出的鮮血後,那個中年男人極度享受地仰了仰脖子,繼續朝這個方向走來,煥汀和墓埃繞著樹幹轉圈,靈活避開了他。
確定那傢伙走了足夠遠後煥汀走到那棵還在流血的樹幹前,她伸手指蘸了一滴,還沒放至鼻前濃濃的血腥味就撲面而來了,她本想再細探究竟,卻發現墓埃已不在身邊,他正悄悄的進行著跟蹤呢。
“喂?”煥汀也跟了上來。
“看來是來對地方了。”
墓埃手裡拿著一片剛摘下的樹葉,葉脈同人血管一樣,他將葉子撕成兩半,血便從裡滲透出來,染紅了他的手。
煥汀疑惑地看著他。
“怎麼?你不是要找吸血鬼嗎,這裡就是他們的地盤。”墓埃無關痛癢地述說道。
“吸血鬼!”煥汀自己都不知道心中突然迸發出的一股興奮勁是源自欣喜還是源自恐懼。
“你、你、你?”衣服像被猛獸撕咬過了的魔族嘍囉磕磕巴巴說著,也想退到在無擔當可言方面已有先見之明躲在自己身後的皮包骨同夥後面,故而他們兩個的舉止現在看起來極為的扭捏和滑稽。
“你是食淚人?”
他後面的話終於吭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