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依照法典還是我個人意願——她或者永遠留下來,或者徹底的消失】
城堡內部並不如他們臆想那樣一派金碧輝煌,到處怪異的裝飾卻看得他們眼花繚亂。
牆壁像遭受到大大小小的蟲蛀,有的地方跟狗啃了一樣,凹凸不平,如同一片片很矮的山丘和很淺的溝壑,每隔上幾米安置一個托盤,上面固定著一隻刻有古老而詭異紋案的蠟燭。煥汀現在知道在城堡外面看到城堡整體閃閃發光的原因了,這裡到處飛舞著熒光爍爍的精靈,它們的翅膀就是光源,看起來美極了。唯獨它們的樣子,醜得可愛。
想象一個個受到詛咒頂著豬頭的嬰兒,便是這些精靈常規的模樣。他們的軀體是半透明的,除了心臟地方是一個捲成彈簧狀的象鼻子器官外,他們周身幾乎都是由淺紫色液體充填而成的,初次見識會感覺靈異和古怪,但是看習慣了就會很想親近他們,不過墓埃告誡煥汀最好別抒發這種少女情懷,精靈中的一部分群體是具有十足攻擊性的。
沒過多一會兒,他們就被帶到了城堡中心的大殿堂。巨人停下腳步,汀和墓埃很慶幸結束了這場大幅度的顛簸之旅。
巨人彎下腰,一手抓起一個,他的雙手呈自然下襬,汀和墓埃被拎著懸在半空,像兩個可以活動的布娃娃。
“賤熊!他要是隻螞蟻我一定把他踩進地下兩米深。”墓埃氣憤地皺起眉頭。
煥汀的雙眼從來沒有過一次性囊括這麼多的稀奇古怪,她觀察到這裡正聚眾準備舉行什麼儀式,殿堂中央赫然擺放了一個圓柱形玻璃缸,盛滿了淡紫色液體,兩旁還立正站著手持長矛的兔子,它們只靠兩隻腳著地支撐身體的樣子還真是滑稽。靠近大門一側圍滿了相互議論的觀看者,有很多隻長出了半個翅膀的精靈,翅膀無力地煽動著,還有幾個被壓扁的畸形南瓜,跳上跳下,翻動著它們無辜惹人憐的眼睛,而嘴巴長在了兩眼中間。令煥汀感覺比較有親切度的是這裡還有和他們一樣長著兩條腿、兩雙手、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人,但他們總是來回遊蕩,軀體也是透明的,不同於精靈的淺紫色。
“安靜!”
汀這才發現殿門正對面最裡區間有一個威嚴而精美的座椅,由一米多高的樹冠雕琢而成,上面纏繞著藤條,粗大的樹根牢牢抓住地面,透出層層威嚴。樹冠的一旁站著不久前還和他們說過話的那個尖鼻子,另一旁則站著一個和他同胞兄弟一樣的傢伙,唯獨鼻子見差異,這個的是圓滾滾的。樹冠上正襟危坐的正是這座城堡的女王,年齡看起來和煥汀差不多,蜻蜓的體形,金銀相間的密發,面部稜廓分明,緊閉著雙目,周身瀰漫著高傲不可侵犯的氣息。
殿堂已經肅靜下來,汀和墓埃仍舊懸在巨人的手中,他們所處位置在大殿側面,離那個玻璃缸只有幾米遠。
“把入侵者提上來。”圓鼻子神氣地發號施令。
汀和墓埃以為說的就是他們兩個,但不是。
這時他們對面的地板向上開了道門,一隻豬頭精靈首先飛出來,它的腰上卷著一根繩子,繩子下面拴著一個粗木頭,木頭上綁著一個年輕女人,她的樣子很憔悴,嘴唇乾裂,眼皮向下耷拉著,伴有重重的黑眼圈,但她被綁住的雙手仍然在不斷磨擦著想要掙脫。木頭下端還有隻豬頭精靈拖著,等它也飛出後,門便自動關上了。
兩隻精靈一直把那個女孩抬到盛有紫色液體玻璃缸的正上方才停下。
有的時候,過去鋪下回憶,回憶拴住思維,影響著理智擅離出情感的重影,便讓煥汀從那個女孩憔悴的面容上看到了已故的煥芙。
大家都在低語議論著...一個飄蕩的透明人輕盈地遊走到巨人身旁,“你找到的新玩具,兩個人偶?”他漂浮到和汀、墓埃一樣的高度,並在他們之間來回地察看,帶著嘲弄。
墓埃漫不經心地斜視了他一眼,下嘴唇微微挪向一邊,陷入了沉思。
“你是...什麼?”汀用很禮貌、沒有任何冒犯之意的語氣問他,因為她實在找不到能對得上他的稱謂,顯然這個傢伙不再是人類,也不能夠叫精靈。
“他是除了肉體什麼都健全的蠢貨。”巨人低沉的說道,不理會那傢伙引人發笑的憤怒摸樣,視線一直不忍離開木頭上捆綁的女孩,“處理掉了可惜,如果拿她投球一定會很棒。”
“安靜對於你這種粗嗓門的傢伙就是閉嘴,霍音戈。”女王瞪了巨人一眼,她的聲音可就不像汀這個年齡了,飽滿、渾厚而有力。但是汀發現了女王臉上有一部分更有違常理的,她的眼睛,剛剛緊閉的雙眼,現在睜開,可是上下眼睫毛卻糾纏在一起,像用了一根針穿引睫毛將眼睛縫合上了一樣,這太怪異了。
接著女王厲聲宣佈道:“這個陌生人心懷不軌,進入我們的領域,依據神聖而不可變更的古堡法典我們該如何處置她,我精明的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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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成為我們的人,我親愛的女王。“圓鼻子討好地說道。
“什麼意思?”煥汀小聲問她身邊漂浮著的透明人。
“就是把她變成另一個蠢貨,”墓埃理解了之前巨人的提示和精靈古怪堡的法則,他隨口一說,瞥了一眼那個透明人,“像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