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場巨大的噩夢...死亡會叫醒這場夢】
駝峰獸將又一行人從搬運隊伍裡抽出來,鞭笞著他們去填充堡頂失足摔落的苦力。
“咳,你是築夢師。”早在隊伍排在森林裡那會兒起就有了多管閒事稱號的瘸子坦丁擠到他要問詢的那個年輕人肩旁。
年輕人面相穩重,臉上的灰漬更加反襯出他膚色原本的白淨,即便投放在這樣狼狽又惡劣的境況下,在人群裡卓爾不群的氣質仍使他很容易被注目。不過還好多數駝峰獸靠得是嗅覺和聽覺。
他對瘸子坦丁的問話感到意外和不滿,“看來我不該什麼事都跟發條講的。”
“要歸咎就歸咎於我的打聽天性過於強了吧,小發條可是不住讚歎你少年時代是個奇才呢,十幾歲能接觸到一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我叫坦丁,你好!”
瘸子坦丁向年輕人伸出左手,在這種地方這樣的禮節其實完全可以省掉了。
“我知道。”年輕人勉強把手伸給坦丁,當他注意到自己挽起袖子露出左手腕上的兩點小圓疤被對方多看了兩眼後他便很快將手收回了。“我叫梭朗。”他低下頭說。
“你知道,這裡就是場巨大的噩夢。”瘸子坦丁笑著說。
現在他們開始一個跟著一個踩著梯子往堡壘頂上攀爬,這讓坦丁不得不把更多的力氣分配到那條不靈活的腿上,以致他說話的氣力都快不夠用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最下面和最上面佇立著帶眼睛的駝峰獸,就像堵在進口和出口的絕望之神,被圍截在中間的這群受難人不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永遠看不到希望。
“是不會醒來的噩夢。”坦丁低著頭看了一眼在他下面攀爬的梭朗,對自己的闡述又補充說了一句。
“死亡會叫醒這場噩夢。”梭朗表情很平和地回應道。
“或者,”瘸子坦丁說,“做另一場夢,也算是一種解脫。”他竟然大膽地停頓了片刻,俯下頭盯著梭朗的眼睛,別有意會。
梭朗嘴角抖動了一下,輕蔑的表情未能使他俊俏的面容受到絲毫醜化。“別想了,坦丁,那是魔力擁有者才能做的事。”他說。
“是因為我也受困在這種地方讓你覺得我是個非魔力擁有者麼?”
瘸子這話讓梭朗感到匪夷所思,他鄭重地仰頭望著他,“不可能,那你為什麼會落難?”
“難道很難看出致使我落難的因素嗎?”瘸子抖了抖他那隻不靈活的腿。
梭朗明白了坦丁只是個不入流的魔力擁有者,具備掌有魔力的天生能力,卻不具備魔力操縱的潛質,他所掌控的魔法力量大概淺薄得可憐,不然他也不會拖著只瘸腿了。
“請知悉我沒有任何對你的不敬,但是你所具備的魔力應該築造不出太好的夢境...”梭朗較為平靜地說。
“我的要求不高,要知道,只要能脫離這地方,還要什麼高要求呢?”
梭朗想了想,瘸子說得對極了,再單調的夢也比這裡強。
“你真的打算就此放棄你的生命了?”
“是拯救我的意識,夥計,在夢裡我的意識還可以有下半輩子可活,在這裡我可能活不過五天。”
“也許吧。”正如從事每種行業的人都有自身更深刻的認識和操守,對此梭朗並不想發表過多言論,他覺得還是將問題迴歸到最現實化,“你手裡有現成的魔力嗎?築夢需要藥劑,而且得是兩份,你一份,我一份。”
瘸子坦丁的粗氣喘得更厲害了,他要開始翻上出口到堡頂,那隻駝峰獸就站在出口的邊緣審視地看著這批囚徒。忽然堡頂另一邊傳來一陣噪音,好像發生了什麼亂子,那個駝峰獸離開了他原先站著的地方,這讓本打算住嘴的瘸子坦丁又放心地開口對梭朗說道:“我沒有,但我知道,你有...”他已經順利爬了上去。
“我為你築夢,還得我來提供現成魔力,你憑什麼認為我這麼慷慨?”
“不然,現在我就把你推下去...”坦丁一張陰險的麵皮俯至梭朗眼前,轉瞬間他又笑了起來,“開個玩笑,瞧你認真的樣子。”他伸出一隻手想拉梭朗上來。
梭朗抬起手照著坦丁的手心拍了一下,然後靠自己爬上了出口。
煥汀像尾巴一樣跟著大鬍子老先生,他去裝訂囚籠的小隊她就也跟著去給他打下手,他去和水泥抹地面的時候她也跟來蹲著身子照他的樣子將地表的勾勾縫縫填平。
“嘿,孩子,你這樣會招惹眼目,守衛會覺得你在算計什麼花招,他們會把我們看得更緊...”大鬍子先生確實擔心汀會招徠帶眼睛駝峰獸的注意,那樣的話他就不能按照原計劃實施他的小陰謀了。
“可是我害怕...”她還在為剛才過橋後發生的事而戰戰兢兢。
“你這樣弄得我也很害怕...”
“我們就這樣再也出不去了,是嗎?”
“喏,我進來可不是為了馬上就出去的。”
滿臉鬍子的男人脫口說出的這一句話令煥汀一臉木然,“你...”
他嚴肅起臉龐,“行了,你別害怕了,我一會兒要去偷...”他停頓了一下又糾正道:“要去拿一樣東西,你不要走出這塊苦工區,等我回來後...”他跟她一陣耳語。
“還有,孩子,別擅自到各個出口去瞧看,這周圍到處飛著同時依仗魔力又覬覦肉食的禿鷹,別以為它們紅爪的力量提不起你來,綽綽有餘...”大鬍子衝汀做了個抹脖子的鬼臉,然後朝裝訂囚籠的小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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