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修祖正在氣頭上原本不想搭理他,可一想到要是不跟這小子解釋清楚,還不知道他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來。
邪血玲瓏、人屍養菇、王爺遇襲……近期的一連串事件在陽修祖腦中不斷閃動。
他敏銳地感覺到,很有可能有一雙巨大的黑手,正在後面不斷推動著這些事情的發生。
想到這些,他悶哼一聲道:“我知道你急於報仇,但是你在山裡長大,總應該知道打草驚蛇的道理。我明確跟你說,燕家只不過是擺在臺前的傀儡,真正主使一切的人在後面觀望著呢。”
“如今我要給那些人這樣一種認識,就是千機分府已經從你這把事情緣由都掏了出來,但是經過反覆查證後,確認只不過是一場黃口小兒惹怒鄉紳,結果被鄉紳借權報復的一場鬧劇。只有他們放鬆警惕了,我們才有機會。不然他們若是全盤撤走,我們現在掌握的所有線索就全部無用了。”
石凌不是蠢人,冷靜下來稍作思考便明白了陽修祖話中意思。
自己和白啟真正的仇人,是躲在燕家背後策劃一切的人。
現在只有按陽修祖所說這樣做,一直在觀望風聲的燕家才會徹底安心,才有可能在之後露出馬腳。
畢竟,連自己都想不通,他們又如何能想到,一個平平無奇的野小子進入千機府後會是這樣的待遇。
連堂堂千機分府的府主都會親自過問,給予這般重視和信任。
所以目前只能等,等燕家這窩毒蛇放鬆警惕再出來咬人時,一舉拿下,再順藤摸瓜搗毀其洞穴,將躲在暗處的蛇王揪出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一想到短時間內拿燕家一點辦法都沒有,石凌難免也有些垂頭喪氣。
“你也不必太沮喪,在這赤離境內,還沒有我千機府辦不成的事、拿不下的人,總有一天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你出了千機府大門後,只要不再主動生事,燕家應當也不會再冒風險來惹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去太一院。”石凌如實答道。
陽修祖眉毛一揚,這倒正合了王爺的吩咐:“你是想去學修靈嗎?”
“難不成去洗澡麼?”石凌撇了撇嘴。
陽修祖暗罵著怎麼與這小子好生說兩句話就這麼難呢。
“能不能修靈那還得看你有沒有那個稟賦,不過這個你先拿著。”他從懷裡掏出塊半個巴掌大的金屬令牌丟了過去。
“這是什麼玩意?”
石凌接過來一翻看,令牌觸手冰冷,閃爍著特別的光澤,背面印刻著一頭半隱石後的黑豹,正面陰刻著鐵畫銀鉤的“宵練”二字。
“平日嚴藏,非到生死關頭不要拿出來,尋常修士見此自會退避三舍。”陽修祖刻意在嚴藏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就是怕石凌拿著令牌亂來。
“一塊破牌子搞得這麼神秘?”
石凌嘴裡叨叨叨,身體卻很誠實,也懶得問這牌子具體是什麼,掂量掂量後收了起來。
管那麼多做什麼,反正是千機府主給的護身符,必定非同小可。
他又問道:“陽府主,我有個事想不明白,我和白啟就兩個鄉野小民,怎值得你們如此看重?”
一旁的長眉暗自腹誹,你也總算記起來問這個問題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把千機府當自己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