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部視覺傳達設計專業？”楚殤離感嘆了一句：“大學部的成績可是很高的、視覺傳達設計專業要求的分數尤其高。很厲害啊、學長。”
段真夜病弱的臉龐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淺笑。
“呃……嗯、運氣罷了，只比要求的分數線高出了0.5分而已。”
“我吃完了。”
秋飛霜把杯子向桌子中間一推，手指在腕錶上滑動了兩圈。
段真夜的通訊器響動了兩聲：“提示、提示，39號桌3號位的客人點單、熱可可加一份，預計出餐時間、45秒，請速去後廚取餐。”
“剛吃完冰的就喝熱的？對身體和牙齒都不大好吧？”段真夜關切地道。
“45秒出餐的話，你只有不到2分鐘的時間取餐哦。你該不會辛辛苦苦打工、就是為了扣工資的吧？”秋飛霜涼涼道。
“是、是，飛霜你說的對呢。”段真夜躬身行禮：“我這就去取餐。”
他拿著喝空了的玻璃杯，忙忙地退下去，生怕耽誤了一點時間——美索餐廳的工資很高，不過為了效率、在出餐送餐時間以及好評率是很嚴苛，如果35次手腳慢了或是2次左右差評基本就白乾了一個月。
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楚殤離問道：“秋飛霜同學，和段真夜學長……認識？”
“什麼學長、就是個弱雞渣渣。”秋飛霜托腮：“不得不說，小芊還真是體質特殊呢，她倒是朵清水芙蕖、卻總吸引一些變態、人渣、神經病和怪咖圍著她，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光環？”
她意味深長瞄了楚殤離一眼——雖然她的眼睛被赤紅劉海遮得一點縫隙都沒有，楚殤離卻能夠感受到她的視線。
“秋飛霜同學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說白小芊同學是專吸引奇怪人的特殊體質，秋飛霜同學作為她的朋友又是什麼呢？”
“我不喜歡你，可我喜歡你的問題。若問我是什麼——”秋飛霜的手指抵在了太陽穴，把鬢角撩至耳後、讓它順著耳廓滑下：“我啊、我是得了神經病的變態人渣怪咖。把小芊周圍所有的人都加在一起，也不見得有我一個人惡劣。”
“……”
怎麼回事。
秋飛霜的聲音不高、語調也並不奇特，為什麼自己頭皮發麻，脊背也莫名泛起了寒意？
好痛苦、好難受。
像是脖子被卡住一樣，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之前在檢查室時勉強按下的強烈的嘔吐感又泛上來。
最可怕的是、這份冰冷的寒意，與迫近自己的恐懼相當熟悉——並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眼前鮮紅的頭髮、映在瞳孔上，絢爛的赤色煙花爆裂開來，填滿了整個視網膜。
血腦漿血腦漿紅色紅色紅色紅色紅色死者的屍體慘叫聲水倉嬰兒肉塊街角的小貓咪掉在地上的食物牢籠黑暗鐵欄毒物帶著臭味的呼吸嘴唇破裂的肚腹鐵皮碎掉的電腦白化病眼球碎掉的燈蛆蟲腐爛的飯冷笑聲汙水孩子冷風高樓面具繩索奇怪的眼神背叛你自己一個人去死的聲音逃跑的腳步聲被繩索勾住骨頭的聲音風聲墜落聲慘叫聲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詛咒的笑聲喊著名字的聲音血紅色紅色紅色紅色紅色。
身後有人在她的肩上拍了一把，她驚呼了一聲、從那黏稠的血色地獄中猛然清醒，然而那白晝幻思腐臭的味道卻仍然留在鼻腔中。
回身，是表情冷淡如雪的楚墨吟和懷抱絲緞包裹著的大盒子、滿面憂心的白小芊這對意外也不意外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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