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和趙安寧……這兩人也許顏值和粉絲數量比不上顧北音,但演技都是經過各類獎項認可的。
一時間,肖紋擰著眉,頗有些憂心忡忡。
看著她自尋煩惱的樣子,顧北音對著鏡子繼續練習面部表情,並未出言安慰。眼下說什麼都是虛的,一切都不如拿結果說話。
女一號的試鏡比時間表上結束的晚了半個小時,工作人員來叫顧北音時,肖紋在焦慮中等待得已經麻木了。她一臉平靜地看著顧北音跟著工作人員走出去,隱隱覺得顧北音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但具體究竟是哪裡,她卻說不上來。
試鏡的屋子是一間空曠的會議室,周圍架著攝像機,還有兩個攝像扛著裝置呆在牆角。留給試鏡的空間不大,約莫有五六平米,由此推斷試鏡時應該沒人配戲,也不會是武戲。
《問鼎》的劇本顧北音早已完全熟悉,粗略思索了一番,心中大概有了數。
陳正一臉嚴肅地坐在會議桌後,看著試鏡的五位女演員抽簽定下順序,緩聲道:“很榮幸幾位能不辭辛苦來參加試鏡,雖然都沒合作過,但我的風格幾位應該都曾聽說過,在此就不再多言。”
說著不再多言,卻仍舊特意強調這麼一句,其用意不言而喻。即便在場的幾人都演技過人,但看向顧北音的眼神裡都多了些不甚明顯的打量。
顧北音只當不知,陳正也面色不變,繼續道:“試鏡的片段是江平秋退敵後戰死的那段,表演時間五分鐘,請各位按照次序依次上前。”
顧北音抽到了五號,實在算不上好。
同一個片段,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解讀和詮釋,但看了別人表演四次,除了壓力外,還有可能受到前幾人表演的影響,在自己表演時無意識帶上別人的影子。
顧北音端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周圍人若有若無的目光,面色不變。
很快錄制裝置調整好,第一位女演員走到空地上開始表演。顧北音看得極為認真,腦中一邊回憶劇本內容,一邊比對女演員的表演,在結束時心中略微有些遺憾。
——太過中規中矩了。
這位女演員出道時間早,算得上是位老戲骨,表演有著自己的風格,演技也很成熟。但她顯然沒發現劇本最後的玄機,只是演出了江平秋作為一個下屬、臣子,戰死在季蕭面前的悽慘和壯烈。
和她一樣,第二位女演員和抽到三號的趙安寧雖然演得也很出色,卻都同樣沒看出劇本最後的玄機。
陳正沉默看著,神色平靜,看不出究竟滿意與否。三位女演員表演完後,白洛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上場。
她雙膝半跪在地上,身子向後作出一副半靠在別人懷裡的樣子。和前三位演員的表演不同,白洛的眼神在瀕死前的渙散中透出一股子再也遮掩不住的溫柔情意。
顧北音下意識坐直了。
白洛的表演還在繼續,她額頭上浮出細密的汗珠,身體因疼痛而微微顫抖,聲音極低地斷斷續續道:“臣……幸、幸……不辱命……”
說完“生命中的最後一句話”,白洛艱難地勾了勾嘴角,抬起手似乎想要摸摸抱著她的人的臉,但手不過剛剛抬起一點兒,就無力而又重重地落了下去。那雙因情意而顯出溫柔的眼睛緩緩閉上,陷入了長眠之中。
“陳導,我的表演結束了。”白洛從地上站起來,禮貌地鞠了一躬。
陳正點點頭,面色依舊嚴肅,卻第一次開口點評道:“不錯。”
有了態度的前後對比,前三位試鏡的女演員臉色頓時一變,已然知道自己和江平秋這個角色無緣。
白洛面色微微發紅,顯然有些激動:“陳導我晚上還有個節目,現在就得離開,很抱歉。”
陳正沒為難她,點頭答應下來。見攝像儲存好上一段影片,陳正開口讓顧北音上場。
聞言,顧北音起身往場中走,和白洛擦肩而過時,她餘光瞟見白洛嘴角的笑容多了些得意。顧北音腳步一頓,卻又轉瞬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