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問一句你是怎麼看出來他是被跟蹤的嗎?”華生雙手環胸問他。
夏洛克·福爾摩斯快速地解釋了一番, 似乎很想跳過這一環節:“首先是他的裝束,他胸前的黃玫瑰還沒有開始變幹, 說明他剛從一場舞會上出來不久。其次, 西裝禮服有些過度褶皺, 他皮鞋上的沾著的是街道上常有的灰塵,說明他步行了一段不短的距離。加上他在一個莫名其妙的晚上拜訪了異國他鄉的偵探朋友, 和你已經見識過的他的格鬥水準,難道你認為他只是進來喝杯熱茶的嗎?他應該已經暫時甩掉了對方, 來找我們無疑是來徵求意見。”
實際上, 撇開布拉綺變性這一聳人聽聞的事實, 現在的這位“先生”身上的一切也都太新了。人因為自己的喜歡癖好總會在身體上留下一些痕跡,比如常握筆的手指會留下一層薄繭。上次見面的布拉綺,仔細看還能看出她脖頸上有因日曬造成的細微差別,但現在這具身體他卻很少能看出痕跡來。
這大概是個假人。夏洛克有一瞬間這麼想著, 但又馬上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對方應該是在全身做了精妙的偽裝,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過天然了。
“說的很對。“布拉綺點頭, “我的確被跟蹤了。我現在能肯定的是對方有惡意,並且應該是跟著我來到這座城市的——關於這一點我想我得道歉。”
“是個人恩怨?還是——”夏洛克的眼睛在燈光下閃耀著瑰麗的色澤, 看起來頗為感興趣。
布拉綺略微頓了頓,在華生驚訝的目光裡回答道:“大概和某種組織有關。我手裡掌握著很多人想要得到的東西。”
“資訊還是某種物質?”
“物質, 我猜, 是一顆珍貴的寶石。”布拉綺手頭上的幾個寶石都還挺搶手的, “我想我已經得到了警示。在解決完這件事情之後, 我會把那件東西放置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擺脫他們。”
“我總覺得, 對你來說解決那些跟著你的家夥不是什麼難事。”夏洛克眯了眯眼睛,“我反而對你是怎麼變成這幅樣子的更感興趣。不如我們再來一場合作。”
“我可以能幫你調查出更多的細節。作為交換,幫我揭開你變身術的秘密——怎麼樣?”
“成交。”布拉綺笑了,他本來是想來諮詢調查方向,結果對方主動提出可以做比期望更多的事,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我只是想弄明白,他們是怎麼知道那顆寶石在我手上的——還有,剛才在毫無障礙的狀態下,他們為什麼沒有跟上我。”
如果是他們自身存在某種不穩定因素造成了這一點,那麼對她來說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如果發現了不對勁或者超出認識的事情,請你們別再理會這件事。我是在嘗試藉助外界的力量、以不同的方式處理問題,但我不想我的朋友因此遭遇危險。”布拉綺補充道。
夏洛克笑了笑:“當然。”
別說他有自信掌握更多的資訊,即使那個外國來的組織隱蔽又兇殘地過分,那也很方便——麥考夫·福爾摩斯那裡一定會有些有用的資訊。他們總不至於徹底放任這麼一個組織在眼皮子底下橫行。到最後,他總能賺到一個還算有趣的秘密。
當然,以他最近閑的發慌的境況來看,他當然會去親身調查的。
然後夏洛克·福爾摩斯就遭遇了一次突如其來的翻車。
夏洛克皺著眉頭被綁在牆角,一邊提著□□、戴著半面面罩的疑似恐怖分子的男人死死盯住他,機械手臂反射著森冷的寒光。
夏洛克:???
他不過是偷偷窺視了十幾秒,就直接被他綁回來了?他頂著額頭的淤青,深覺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該有的聽力和力量。
那麼答案就很好猜了。改造人,變種人,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在好惹的範圍。這些“超人類”在社會中的活動越來越明顯,隨著科技的爆發,人們的野心也在不斷的增長——這位戰士的機械臂和他呆滯的眼神讓夏洛克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
“他在哪裡。”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男人毫無感情起伏地重複問著他同一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麼,麥考夫來得似乎有些慢。夏洛克這麼想著,一邊吐了一口嘴裡的灰塵,回答道:“e,也許他已經離開這裡了?”
“不可能。”對方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一定還在這裡。”
“你所接受的訓練容許你這麼跟俘虜廢話嗎?”不是應該先廢掉他一條腿或者一隻手臂然後逼供嗎?夏洛克從他的裝備箱隱隱猜測出他是來源於哪裡,畢竟那也是個“享譽全球”的組織。這個戰士比起組織裡的其他人可以說是溫柔地不能再溫柔了。
戰士沉默了一會兒。
“準則裡,所有一切沒有價值或是有洩露危險的人都被視作必須清除的障礙。”他喑啞的聲音裡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絲恍惚,如果不是腦子被撞出了問題,夏洛克還認為那言語裡有幾分怨憤,“但是這次我不打算這麼做。”
男人眼神一暗,將槍口抵上他的太陽xue,令人戰慄的森冷氣質一瞬間爆發,終於像是個沉浸在血腥裡的殺手了:“不折磨你,並不代表我會放了你。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證明你的價值。”
“很遺憾,那麼你就更別想得到答案了。”夏洛克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