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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當張清揚聽完李副組長說明意圖之後，直接告訴他自己很忙，今天沒時間，等有空的時候再另行通知。其實他在辦公室裡等著黃承恩的工作彙報呢，今天一大早上，黃承恩就打來電話說透過一夜的審問，終於從上官燕文口中瞭解到了一些新的情況。李副組長知道張清揚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在針對謝副秘書長，所以就原話傳達。
謝副秘書長聽完後，臉都漲紅了，心說張清揚太能裝了，這不明擺著不給自己面子嘛。這時候他沒想到李副組長小聲說，其實這個電話應該由謝副秘書長親自來打。謝副秘書和聽完他的話以後，動了動嘴唇終於沒有說出話來，他心裡清楚李副組長說得對。
此刻，坐在辦公室裡的張清揚微微一笑，心說先讓你笑兩天，到時候有你罪受的。這種時候了還想擺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沒多久，糾風室常務副主任黃承恩就到了，當看到他滿眼的血絲時，就知道他昨天晚上突擊審問，沒有睡覺。張清揚心裡有些不忍，親自為他泡了一杯茶，然後說：“黃主任，年紀大了，身體要緊，這案子不急，慢慢來。”
黃承恩是真的渴了，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燙得他伸出了舌頭，望著他的樣子好笑，張清揚說：“慢點，先歇會兒再說話！”
“主任，您先看看，讓我喝點水，一會兒再向您具體彙報。”黃承恩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從破舊的公文包裡掏出一疊皺巴巴的紙。
張清揚拿過來認真地看，而黃承恩自顧自地喝水。過了一會兒，黃承恩才說道：“主任，從上官燕文口中得知，謝副秘書長果然在龍華賓館股權出售一事上扮演了重要角色，他夥同西餐廳暗中製造了很多不利於龍華賓館形象的事件，好像他從中收了些錢，但具體多少上官燕文就不清楚了。另外，這次收購龍華賓館，省建行的王行長也有份，他同意為西餐廳的宋老闆貸款，並且索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他們三人私下來總有來往……”
張清揚微笑著點頭，說：“看來時候差不多了，也該收網了。”
黃承恩興奮地說：“您看我們什麼時候形動吧，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透過調查我發現，謝副秘書長以他父親的名義在銀行開了很多戶頭，裡面的金額多得嚇人！”
這是張清揚之前沒想到的情況，他讚許的點點頭，說：“黃主任，你安排人綜合一下這份材料吧，然後擬出一份涉案人員的名單，我要先向紀委的領導彙報後再定奪。”
黃承恩答應一聲就走了，張清揚很不平靜地站起了身體，案子雖然就快水落石出了，可是他並不高興。他知道這件案子的揭發對自己來說沒有什麼益處。肯定會有一些上層領導對自己有看法的，自己這一年來在監察室搞出了不少大事，這剛剛兼任糾風室主任沒幾天，又查出一位副廳級幹部。回頭望望自己的升遷履歷，好像全是在破獲腐敗大案之後得到的升遷，這便給人一種自己是有意為之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在雙林省紀委的工作已經走到了盡頭，轉過年就要換換地方了。
就在張清揚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的時候，桌上的辦公電話響了起來。
“您好啊，請問是張主任嗎？”對方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港式普通話。
一聽到這口音，張清揚就已經猜出來是誰了，可還是裝傻地說：“我是張清揚，您是哪位？”
“張主任，我是海港西餐廳的負責人宋昌平，中午想請您吃個便飯，我已經邀請了省政府謝副秘書長，您看您有時間嗎？”
“對不起，我今天很忙，沒有時間。”
“那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早就聽過張主任的大名，敝人很想認識一下。”
“對不起，最近幾天我真的很忙，再見。”
“張主任，我們……”回答宋昌平的是電話裡嘟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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