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這是程姑娘帶給我的?”唐嶽看著眼前運送糧食的小車, 神情莫測。
“對,是程姑娘要我們送來的。”兩個農戶擦了一把汗, 從車上往下卸貨,“我們就住這附近,受過程姑娘的恩惠, 軍爺要是有什麼事,盡管可以來找我們。”
兩人搬完了車上的肉幹和玉米, 又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 交到他的手中, “對了,這是程姑娘要我們送來的。”
普通人不能進入軍營,唐嶽站在駐紮地的門口和兩人交接,不少路過的人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裡地處偏僻,就算他們的家裡人有心, 也不可能大老遠的送吃的過來, 看著車上大包大包的肉幹和口糧, 有人眼饞的直流口水。
“好香啊!這都是什麼東西?”
“好像有燻肉的味道, 好久沒吃到肉了,怎麼沒人給我送點東西打打牙祭。”
“我好像看見了燒雞,啊,還有八寶鴨!”
圍在唐嶽身邊的人不斷發出羨慕的聲音,他恍若未聞,拎起幾大包幹糧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隨意的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拆起了信。
他的二小姐現在隱姓埋名,隨了母姓,他稍一思考就明白了個中緣由。
唐嶽眼神微微柔和下來,手裡的動作半點不慢,不過幾息時間就看完了薄薄的一頁家書。
營帳裡還有其他士兵在他身邊來回走動,但凡有人想要靠近,就會收到狠狠的一記冷眼,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他不捨得把信收起來,一個字一個字的重新看了一遍,反複幾次之後,終於戀戀不捨的把信摺好,收進了自己盛放家書的小箱子裡,上了鎖,拆開一包燒雞啃了起來。
軍中苦寒,尤其是最近戰事吃緊,糧草補給已經延誤了許久,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最近的夥食最多隻是勉強讓人填飽肚子,半點油水也看不到,何況他本來胃口就大,每天都處於餓肚子的狀態,這一車食物對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
擁有著大批食物的唐嶽宛如坐擁金山銀山,偌大的營帳裡滿是食物的香氣,要是換一個人,恐怕早就被哄搶的一幹二淨,可偏偏其他人一起上也打不過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幹掉了一隻燒雞,又開啟了一包蔥油餅。
“阿嶽,你看,大家都好幾個月沒見著肉了,讓兄弟們也過過嘴癮,開個葷,怎麼樣?”有個跟他關系不錯計程車官張誠摘了帽子,打趣的看著他。
周圍一片人翹首以盼,唐嶽沉下臉,“要開葷?”
眾人連忙點頭。
唐嶽冷笑一聲,抬手一指,“開葷找我幹什麼,去那邊!”
他指的方向,是軍妓的營帳。
他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這些都是二小姐送給他的,他憑什麼要拱手相讓?
想吃肉?可以,自己去打!
大家各憑本事,誰也別想從他這兒佔一點便宜!
張誠看著他那副護食的樣子,一個勁兒的直搖頭,“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小氣。”
唐嶽皺著眉,勉為其難的挑出一塊最小的蔥油餅拋給他,臉上全是肉疼的表情,“剩下的都是我的,誰也別動歪心思!”
張誠被他這番舉動弄得哭笑不得。
“寶貝成這樣,這位程姑娘難不成是你心上人?”
唐嶽手臂一僵,被他這話嚇得差點把手裡的餅都扔出去!
“你胡說什麼!”他怒目圓睜,臉上一派嚴肅,義正詞嚴,“什麼心上人,不要說這種混賬話,辱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張誠看著他那副色厲內荏的模樣,很想提醒他:哥們,你難道沒發現你這句話說得特別心虛嗎?
然而考慮到武力值的差異和自己的人身安危,張誠把這句善意的提醒嚥了回去,低頭啃起了只有手掌大的蔥油餅。
唐嶽垂著眼,努力思考,想要為這位解救他於水火之中的程姑娘安上一個合理的又不會被任何人懷疑的身份。
“她是……”唐嶽幹巴巴的想要解釋,“她和我……我們認識了很長時間。”
張誠:這茬兒其實已經過去了,並沒有人真的關心這位程姑娘究竟和他有什麼關系!
比起一個陌生的女人,大家顯然對他身後的肉幹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