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邁出門的一瞬間, 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手鉗住, 動彈不得。
唐筠下意識的放輕了呼吸,停在原地, 一動不動。
身後的人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死死地抓著她,手掌冰涼, 指尖微顫。
“我沒有說,”他嗓音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 沙啞粗糲, 細聽起來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沒有說再也不見!”
“哦?那教授是什麼意思?”唐筠轉過頭,目光淡淡的看著他,“是誰告訴我,以後只會透過電話聯系的?”
路德維希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找了個藉口搪塞她, “抱歉, 我只是不太擅長和人面對面交流。”
唐筠笑了一聲, 意味不明, 她的目光黏在他臉上,牢牢地盯住他的表情,“是嗎?”
“當然。”
“可我看你和學生交流沒有任何問題。”
“我……”
路德維希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唐筠稍顯不耐的打斷。
“噓,”她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 “教授永遠不會騙我的,對吧?”
男人目光深沉的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教授是做學問的人,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是不是?”
亞瑟艱難的閉了閉眼,緩緩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撐住了背後的桌子,咬牙道,“抱歉,我有不能解釋的理由。”
唐筠點點頭,“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可以理解。”
她後退了一步,對他粲然一笑,“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教授幫助過我很多,以後我會把您當作長輩來尊敬,有什麼事的話,您可以直接打我電話,就這樣,我先走了!”
說到“長輩”這個詞,她的唇角一翹,微笑完美的像一張面具。
路德維希沒有說話。
唐筠搖搖頭,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門。
她按住自己的心髒,那裡像是堵著一團浸滿了水的棉花,讓她呼吸不暢。
唐筠垂著眼,不知道這種複雜的情緒從何而來。
他是她的老師,她關心他理所應當,被拒絕了也不至於感到不快,畢竟那是對方的私事,與她無關。
所以,她在期待些什麼?期待他挽留她嗎?還是期待他坦誠相待?
唐筠沒有想清楚。
她只是安靜的在門外站了三分鐘,沒有人來挽留她。
假如她此刻回過頭,就會看到那具看似無堅不摧的高大身軀已經狼狽的靠在桌上,兩隻手剋制不住的痙攣著,雙腿幾乎跪倒在地。
如果這是一部充滿狗血和誤會的偶像劇,她此刻應該頭也不回的離開,永遠也不會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
可這不是,於是唐筠回過了頭。
在看清他的一瞬間,她瞳孔驟縮,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張口結舌,“教授?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