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在周淳的帶領下來到軍中主帳,此時李崇、李蛟龍以及一位中年儒生正在帳門等候,待見得陳陽到來,李崇一馬當先,行禮道:“李崇拜見恩公。”
此言一出,不明原因的周淳微露驚色,而陳陽則趕忙上前將行禮的李崇扶起,笑道:“當年之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者燕王從前已經謝過,這恩公二字莫要再提了。”
“這可不行,當年若無恩公相救,李崇如何有機會站在這裡?”
陳陽見李崇執意如此,也就不去過多計較。
如今的李崇較之二十年前,整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年的鄉下小子如今已是顧盼之間極具威嚴的北地之王,一身王氣,正值巔峰。
陳陽已經在他身上看不到其小時候的痕跡。
李崇的義兄,也就是當年差點吃了李崇的青蟒同樣上前行禮,陳陽與之打過交道,還認得對方。
大家在門口寒暄幾句便入了主帳。
陳陽來的倒也真是時候,正巧趕上李崇用餐,雖然知道修仙之人已可辟穀,但李崇還是吩咐手底下的人重新擺了一桌酒菜以作招待。
“軍營之地,一切簡陋,還請恩公不要見怪。”
“燕王太客氣了。”
雙方聊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後,李崇問道:“恩公此番前來可是有事?”
陳陽是魯軍背後的有力支持者,李崇是知道的,突然到訪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陳陽不是說客,本想鋪墊一下,奈何嘴皮子不利索,沉吟片刻後,只能直白的說道:“陳某人此番是希望勸降燕王的。”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其中那一直不曾言語,像是謀士的中年儒生流露出好奇之色。
“恩公希望我歸順魯軍?”
“沒錯。”
陳陽點了點頭,道:“我希望內戰能夠儘快停止,繼續下去,損失的是中原的元氣,十年時間了,戰爭該結束了,中原也該休養生息了。”
“當然,我說這樣的話對你不公平,但你必須要承認,繼續打下去你的勝算並不大,就在我來的路上,魯軍已經攻佔了成都府,蜀州徹底成為囊中之物,如今你是腹背受敵。”
李崇聞言點了點頭,臉上卻無絲毫懼色以及擔憂,回應道:“恩公不瞭解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莫說腹背受敵,就算是魯軍兵臨城下,我也有一戰的勇氣以及必勝的信念。”
說這話的時候,李崇充滿了自信。
陳陽聞言,不可置疑的點了點頭,單純的以能力而論,哪怕蘇睿是他的姐夫,他也必須要承認,蘇睿比起李崇要弱上一籌。
李崇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一個山村少年成為北地之王,這裡面有多少艱辛有多少困難,要流多少的血多少汗,要在鬼門關來回走多少遍?
“我的確不瞭解你,但我希望你能夠著眼天下蒼生,結束戰爭。”
李崇聞言陷入沉默,陳陽所考慮到的天下蒼生,實際上李崇心裡也早有考慮,如果沒有這一層考慮,他又如何會全力抵禦北蒙的入侵?
大義和天下的選擇題中,他先選擇了大義。
“如果不是為了天下蒼生,我現在不會在這裡。”
李崇舉杯一飲而盡。
陳陽點了點頭,道:“我佩服你,所以我希望你歸順魯軍。”
陳陽的話讓李崇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如果燕王以及燕軍歸順魯王,那麼在下要問一句,這燕王和燕軍該處於什麼位置?”
一直冷眼旁觀,不曾有過言語的中年儒生突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