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種預感濃烈,這裡並不是什麼好地兒,首先他就不是什麼好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反應出來。
得見貊庠質疑,譚青裝在眼睛裡的笑容逐漸卸下眼眶,不耐漫上神色,卻在輕呼口氣後忍這性子解釋道:“不過是處水下遺城罷了,庠兒何故如此追究其因。”
貊庠眸光瀲灩著稍許冰色,遲疑的看向他,可卻明顯不信,措辭幾許又故作疑問道:“國師還未言明,這遺城從何而來,又如此會落得此番模樣,怎麼就能是一句遺城罷了解釋的清楚,更何況,我又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起碼並不是大虞帝宮之內的太液池底,所以,問問清楚也是可以的吧?”
她的語氣好奇而認真,可分明挑釁的言辭卻顯得並不尖銳。
聽聞,譚青攏在袖子裡的手莫名緊縮了下,他眯起眼睛對上她張望過來的視線,別有深意的輕勾了下唇角,扶起了一絲深幽,思索了一刻,平靜如水的回道:“你說對了,這裡的確不是太液池底。”
這……算是回答了嗎?
還是她問的問題太多,以至於他只是挑了一個簡單又想要回答的問題而已。
那麼至於其他的呢?
算了,她此刻很想要一一揭曉的是關於這座沉沒在水下的遺城的故事。
對於未知,她充滿了想要抽絲剝繭的探知慾望。
很快,貊庠乾脆向後退了一步,遠離開那暗漆漆的石窟洞口,單薄的身影被水層施壓的輕彎著腰身,但並不影響她的身高,依舊杆子一般的矗立。
她打蛇順杆爬的繼續強調道,“國師,此地何來橫災,又因何為?”
真不是說,她句句都能問到點子上,當然告訴她,其實也沒有什麼,與他們之間的利益關係並不衝突。
可是現在,他莫名就是不想說,單純想要看看她能怎麼樣。
譚青微挑了挑眉,誠懇的語氣看不出來有絲毫弄虛作假的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壓根兒就是不想說吧,貊庠不悅地蹙眉,“國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可我就是不知道啊。”譚青淡淡的回道,頗有種故意,隨後越過她,摸黑走向面前那黑色如是墨一般的石窟之內。
他腳下的步伐穩健,看的出來是習慣使然,可見走了不止一次。
不說算了,她又不是非要現在知道不可,貊庠猶豫半刻,跟了上去,儘管眼前是黑色一片不見十指,可是論做鬼多年的本事兒,她還是依稀能夠看見周遭的大致環境,這是在山體之內鑿出來的石窟,看著那跡象,顯然是做人為。
“國師,這該不會是你鑿出來的地方吧?”貊庠忽然發問,水色黯淡寂靜的石窟內迴音陣陣,如是一道驚雷炸響在耳膜之間,漾得心頭一絲緊縮。
“呵,庠兒可真會開玩笑呢!”譚青隨口說道,神色細微的波動了下,卻是沒再否認和解釋,他一邊從袖子裡摸出火摺子,在水下吹開一道火光來,一邊繼續走。
貊庠被那火摺子能在水下發出火光所震驚到,確定那不是凡物,手指著那搖曳的火光,詫異道:“國師,這火摺子可真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還有嗎?”
“你都不準備歇會兒嗎?”譚青無奈瞥了她一眼,繼續道,“都問了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