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將盛京近八層的學子都給拿了,剩下的兩層中,一層是背景深厚,牽涉皇族以及竇家的,另一層則是貧寒學子,確實是和證據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花了近兩日的時間抓人關人,在盛京攪起了一股滔天巨浪。對於這一切,明帝並未有所置詞,基本就是預設的態度。一時間盛京上下,人人自危,個個夾緊尾巴做人,更是對族下子弟千叮嚀萬囑咐,這段時間務必要低調再低調。一時間,盛京的街道都蕭條非常,昔日繁華淡去,竟隱隱有幾分衰敗之像。
李銳將所抓之人整理成為一份名單,遞給了明帝。
明帝此刻手裡就拿著這份名單,正仔細看著,指尖一一點在上面的人名上,眸中不是閃過暗芒。名單上面位列第一個的,赫然是石頭太傅,接下來好些都是石太傅的黨羽。
明帝眸中神色快速閃爍,腦中此刻卻是迴盪著前兩日和竇太后爭執的話來。先帝的遺訓不能違背嗎?
聖武皇真的就不能被超越嗎?
明帝眸中閃過一抹狠色和果決,將手上的名單放下,手掌狠狠壓下,“查,給我嚴查。若是不從實招來,就給我用刑。只要能夠水落石出,還朝堂一片青天,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皆可。”
李銳和張帆當即跪下領命,兩人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激動來。
有了明帝這樣的話,他們儘可大展手腳了,對於那些不順眼的,礙事的,儘可以狠狠打壓了。朝堂要變天了,這一輪的血腥洗牌,將會換上全新的血液,那時候盛京上下又是一片新的天地了。
李銳年輕氣盛,只覺得一股熱情在心頭燃燒,洶湧澎湃。
張帆心頭也激動莫名,但也隱隱的有些擔憂,總覺得事情發展得太快了。雖然知道陛下早晚會動那些老臣,但如今總覺得太快且太順利了。這樣的念頭也只是在心中閃爍幾下就淹沒了,他如今忙得狠,刑部大牢裡可是關押了上千人,人滿為患,史無前例的事情。這幾日,他直接搬到了刑部住,吃住都在那裡,隨時處理著刑部大牢發生的事情。
“你們下去辦事吧。”
明帝揮手,讓兩人退下。
張帆和李銳躬身退下了,兩人出了御書房,李銳忍不住激動的問張帆,“張叔,你看這案子什麼時候結為好?”
張帆伸手縷了縷自己的鬍子,這才慢悠悠道:“這一切但看陛下的意思了。”
李銳先是一怔,卻又很快反應過來,深以為然的點頭。
這一切還要看陛下的態度的,看陛下是不是一直都堅持這樣的態度,他們才能繼續下一步的動作。而此刻,陛下的態度就是嚴查,儘管用刑。
李銳想到牢中那些個清高的官員們,也就是石太傅那一黨的人,眸中快速閃過嗜血的光芒。不知道是那些人的骨頭硬,還是刑部的鞭子硬呢。他可是好奇很久了,誰讓那些人平日裡總是做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他很期待,期待他們求饒的畫面。
沈玥在房中來回踱步,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派了好些人出去打聽訊息了,帶回來的皆是不好的訊息。
蕭御從外面回來,沈玥立刻迎了上去,“刑部那邊情況如何了?”
“張帆和李銳兩人都住在了刑部,正對牢中的人用刑。”
沈玥眉頭狠狠一皺,她也是聽說了一些風聲。據說這幾日,流過刑部的那條河水都被染紅了,刑部大牢的痛苦掙扎聲經久不散,如今都沒有人敢經過刑部。那裡面的慘叫聲實在是滲人,淒厲得讓人發憷。
沈玥伸手將耳邊的一縷碎髮夾到而後,抬腳往前走了幾步,狠狠的擰著眉,她原本的打算是先等案子開審以後,看看是什麼結果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只是如今,卻是不放心了。看刑部這架勢,如今就是想要那些人的口供。若是不屈服的話,就可能被活活打死。她可是聽說了,最近城外的亂葬崗堆積如山。她如今非常擔憂,怕沈融撐不到開堂審理了。
“那李銳和張帆非常不好說話嗎?”
沈玥知道作為督辦這次科舉舞弊案的張帆和李銳權力非常大。像沈融這樣無關緊要的配角,他們放一個兩個的,實在沒什麼影響。
“他們兩個如今呆在刑部,不見外人,我也見不到他們。”
刑部大牢裡關了多少人,那些人的親人到處找關係,如今多少人往李家和張家湊,張帆和李銳為了避嫌乾脆都搬到刑部去了。蕭御一時間也是無可奈何,低頭沉吟一會,道:“如今形勢很是不好,盛京怕是會有一場動盪,還是先將沈融送走吧,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吧。”
沈玥抬眼看蕭御,見他姿容絕世,眉眼溫柔,極認真的模樣。
“劫牢嗎?”
“嗯。”
“我也一起去吧。”
蕭御皺了皺眉頭,“我帶幾個人去就好。”
因為刑部大牢裡管著很多重臣,明帝怕生亂,派了三千御林軍駐紮在刑部旁邊。如今刑部守衛森嚴,劫牢可不是那麼好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