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氏一張臉兒早已羞紅,在白雪的映襯下也是好看,“阿哥爺千萬別這麼說。阿哥爺隨駕秋獮,那是行祖宗舊例,更是阿哥爺對皇上的孝心呢。妾身已是阿哥爺的側福晉,以後與阿哥爺相守的日子還長著呢,這六個月又算什麼去呢?”
骨朵兒說著莞爾一笑,“妾身啊,就是這六個月裡不停回憶與阿哥爺的婚禮種種,也夠妾身心滿意足地過完這六個月去呢。”
骨朵兒這番話說得當真賢惠,顒琰便也不住點頭,將她的手握緊了些兒。
顒琰想,或許這個側福晉當真是個大氣的好姑娘,以後慢慢兒的,也能與她一起說說話兒的。
當晚用過了酒膳,藉著一點酒意,顒琰與骨朵兒說話:“骨朵兒的小名取得好聽,叫人一聽,就想到花骨朵兒去。”
其實骨朵兒的小名是怎麼來的,顒琰心下是有數的。
金朝的太祖皇帝是完顏阿骨打,骨朵兒是金朝皇室後裔,故此她取“骨朵兒”為名,也是銘記先祖,更是以先祖威名來自況。
顒琰這會子這麼說,實則是為了引起話題。
“那麼骨朵兒你,必定喜歡花兒。你最喜歡什麼花兒?”
骨朵兒被問得有點愣。
她以為,小別勝新婚,今晚阿哥爺到她這邊來,用過了酒膳之後,必定該藉著耳憨臉熱之際,早早攜手入鴛帳。
——新婚燕爾便獨守空房的滋味,她雖說不在乎,實則也還是難受的。
可是哪兒想到呢,酒膳也用完了,阿哥爺也已經是耳憨臉熱了,卻遲遲沒赴臥房去,反倒與她問起這些花兒啊、朵兒啊的來。
骨朵兒垂首含笑,“阿哥爺誤會了,妾身這名兒卻不是花骨朵兒。花骨朵兒太柔弱,妾身可是強健的。”
骨朵兒哪裡知道,顒琰的確是在房中之事上,並不那麼上心的。
一來是如今他身份尚未明示,二來他也是受了老師朱圭的影響。覺羅奉寬之後,顒琰最重要的老師便是朱圭。
朱圭對顒琰的教育理念有五箴:養心、敬身、勤業、虛己、至誠……這些都叫顒琰更為勤謹,毫不放縱。
故此在儲君之位尚未明示之前,顒琰在這後宅之事上心思極淡。故此才在剛成婚的數年之間,一個子女都未降生。而如今便是對著新娶的骨朵兒,他也並未多做流連去。
可惜骨朵兒不明顒琰此意,反倒將他的話給駁了回去,倒叫顒琰覺著有些沒意思了。
顒琰便點點頭,“是麼?原來不是花骨朵兒啊,倒是我誤會了。”他垂首自顧飲奶茶,搖搖頭,“算了,當我沒說。”
骨朵兒也是聰明的,這便也是察覺出阿哥爺不高興了。
她連忙依偎過來,“妾身的閨名自都是父母長輩給取的,取名的時候兒,妾身自己還是個孩子,哪裡懂得這些意思呢?這便總歸,名字是代表著父母長輩對妾身的寄望去,倒是與妾身自己的關聯不大。”
“妾身今兒忽然覺著還是阿哥爺的說法叫妾身更喜歡。妾身既然已是阿哥爺的側福晉,那便不再是父母長輩心中完顏阿骨打的後代,妾身更願意當阿哥爺的花骨朵兒!”
顒琰微微一笑,“好啊。那你喜歡海棠花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