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想著這才歡喜起來,“就這麼辦吧。安壽,你找個妥當的人去見見雅爾檀,將這番話轉述給她去,叫她安心回家等著去。總歸啊,只要有我在,她自然能順順當當地回宮來!”
安壽蹲禮,這便要去辦。
皇太後忽地招手,“叫你派出去的人,別急著走,在宮門外頭也聽聽動靜……”
安壽一愣,“主子這是……?”
皇太後搖搖頭,“瑞貴人那婢子竟敢在我的園子裡落水,將個屎盔子扣到我頭上來!她必定是早就計議好的,就是想叫我無法治罪她的家人去……我也總得聽聽動靜,瞧瞧她有沒有旁的花樣兒去!”
“她終究是……那皇貴妃宮裡的人啊!誰知道她來之前,跟皇貴妃那頭兒有沒有安排好什麼,說不定就是做好了扣兒,等著我鑽呢!”
落水一個時辰,都沒撈起屍身來,皇太後沒親自在水邊盯著,心裡總覺反倒有些不妥帖。
這裡頭究竟有沒有扣兒,只需聽聽那皇貴妃是真的昏倒了,還只是裝裝樣子,就清楚了!
還有——她的兒子,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
若她兒子也跟她藏心眼兒,那必定不會真的悲慟去。
安壽忍住一聲嘆息,領命而去。
暢春園大宮門外,皇帝大步流星而來。
婉兮軟軟躺在宮門旁值房內,皇帝直接入內,抱住婉兮。
“九兒!”
婉兮終於幽幽醒轉,睜開眼見皇上來了,抬眸忙看一眼皇上的身後——沒有,沒有她要來找的人啊!
“皇上,玉蕤呢?”婉兮捉住皇帝衣袖,“玉蕤也來給皇太後請安了,皇上難道沒在裡頭遇見她麼?皇上您怎麼不把她一起帶出來,怎麼不叫她一起回來啊?”
“我還等著玉蕤,等著玉蕤給我更衣,試過那皇貴妃的冠服去呢!她還不回來,我就沒法兒試那衣裳了——別人都不行,誰都比不上玉蕤的手快心細,我必須得等玉蕤回來啊!”
皇帝闔上雙眼,緊緊抱住婉兮,給了婉兮支撐。
可是皇帝的神色卻不是婉兮想象中的模樣。
皇帝的神色有些清冷,甚或,有些不滿。
“……不說她便罷了,既說到她,朕還得說你兩句!她一個小小貴人,如何就輪到她來替你給皇太後請安?你便是想找人來替你問安,你原本還有旁的好人選。或者拜託舒妃、慶妃,或者哪怕叫小七領著圓子過來,那都行啊!”
“再說朕早說過,今日是朕來給皇太後請安的日子,你們其餘人就都不用來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婉兮怔住,退開一點,抬頭定定望住皇帝。
“皇上……您在說什麼啊?”
那是玉蕤,玉蕤啊!皇上怎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來?
皇帝卻挑眉,“嗯?難道她來,你事先都不知道?噢,倒也難怪,明日就是你的冊封禮,你在宮裡必定忙得不可開交,這便也沒留神她的去處。”
“唉,朕不瞞你,這個瑞貴人啊可惹了大禍去……一個貴人單獨來給皇太後請安,已是僭越了不說;她還非好奇這暢春園裡的景緻,好好兒的非要走到水邊去,結果,這就落了水了!”
婉兮悲慟太深,心已如死,這便怎麼都無法接受皇上的言辭和態度去。
“皇上……”婉兮淚落雙頰,“皇上既知玉蕤在暢春園中落水,皇上難道就當真相信她是自己落水的?”
婉兮說著強撐起來,就要給皇帝跪下。
“皇上!妾身求皇上,給玉蕤主持公道啊!玉蕤她,不該就這麼——走了啊……”
皇帝卻勃然大怒,“皇貴妃!你這是心疼得傻了!主持什麼公道,壓根兒就沒這回事!”
咳咳……咳咳……我就不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