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筠筠雖然聲音不大,卻也算是正面槓上舒揚了。就差擺明瞭說,對不起,我看不上你的臭錢,因為你人品不行,外加長相難看。
舒揚聽了這話,都被氣壞了。他一看蘇筠筠這姑娘簡直就是個木頭腦袋,實在是很不識抬舉。
也可能是因為這姑娘還太年輕,出身又好,根本就沒見過生活最醜陋的一面。
於是,他氣不過,又抬頭對毛老爺子說道。
“這位老爺爺,你倒是快管管你家這無知而淺薄的小孫女吧。現在這年頭,誰家想要嫁姑娘的話,不要求男方有房有車有存款。非得找個從山裡出來的小白臉子,您家孫女能獲得幸福嗎?”
毛老爺子雖然一臉笑意,可是一聽舒揚說自家小孫女無知而淺薄,心裡頓時就怒了。他面上沒顯露出來,眼神卻變得很危險。
“真不好意思啊。我老頭也是漁村出身,奮鬥了一輩子,不大不小也是個鄉村企業的高層。我家錢不多,家産也沒有多少,不過總歸是夠我小孫女下半輩子逍遙自在得了。哪怕她看上了一個沒錢乞丐,只要她覺得乞丐人品好,靠得住。她願意嫁,我就願意給她倒貼嫁妝!”
舒揚聽了這話,氣得差點噴血。
這不識抬舉的老頭,話裡的意思就是說他舒揚還比不上一個乞丐嘍?
他剛想大罵這老頭好不識抬舉。突然就覺得一股危險的氣息迎面撲來,舒揚卻連躲都躲不開。
舒揚忍不住再看向那老頭,只見他仍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而那微微露出的尖利牙齒卻冒著一股駭人的寒光。就彷彿下一刻,那尖牙就能刺穿他的喉管似的。
這個六七十歲的老爺子,竟比白錦灝那個打工仔更讓他感到害怕。
那一瞬間,祖輩們透過血液流傳下來的警覺,終於在舒揚身上終於覺醒了。
他的耳邊又想起了太爺爺在家族聚會上說的話。
“你們這些孩子,千萬別以為舒家在b城有多吃得開?事實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一些毫不起眼的鄉下來客,也不是咱們舒家能惹得起的。
咱們舒家雖然在人類社會混得很開,在類獸人的圈子裡,終歸算不得入流。以後你們見到那些類獸人,還是盡量躲開得好。
否則真的惹怒了人家,家裡也只能替你們收屍了。
好在咱們家有個別的類獸人都比不上的優勢,那就是咱們族人繁殖能力都很強。說白了舒家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總有下一個子孫能替代你們。”
想到這裡,舒揚終於緊張了起來。
他雖然作為舒家長房長子,在家族裡還算被器重。
可實際上,他下面有六個同父同母的妹妹和弟弟,父親還有好幾個沒帶回家裡的私生子。
倘若今天他突然死在學校裡,母親對他也不會太過思念。
父親估計根本就不會把他當一回事兒。在他看來,女兒的存在可以聯姻,反而比兒子更加重要。
在這危險關頭,舒揚的心靈終於得到了成長,伴隨而來的是他的頭腦也變得清醒許多。
只可惜這一切來得太晚了,眼前這個看似普通平凡,又有點兒鄉土氣的老爺子,瞬間就變得如同羅剎惡鬼一般。彷彿下一刻就會要了他的性命。
與此同時,朱書文聽了舒揚那番話,實際上感到非常生氣。
他甚至産生一種錯覺,就好像當初舒家把他母親嫁給他父親,沒有收取高額的禮金,就是為了把他們一家老小都利用到死似的。
這也難怪,這些年舒家上上下下都拿嘴上哄著他們,實際上對他們一點都不尊重。
自己送上門鑽進套的傻瓜,誰會來尊重你呢?
朱書文突然為父親感到不值,同時,他已經決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給自己的父親和兄弟們。
這次如果父親真要跟母親離婚的話,那就離吧,這次他們誰都別勸了。
說到底,舒家人跟他們這些鄉下人的想法,到底是不一樣的。
只是兩代之間不管是恩還是怨,都不如讓他來做個了結吧?
想到這裡,朱書文就要上前把舒揚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薅下來。
可胡甜甜卻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又對他說道。“朱書文,你可千萬別上去。你上去了也是去送死。別說你現在還是個幼崽了?就算你是你父親來,你們家老族長來,也未必能是那位老爺子的手裡討到便宜。”那可是八尾的大佬。
朱書文又看了胡甜甜一眼,忍不住沖著這姑娘笑了笑,然後又說道。
“胡甜甜,這半年來,我謝謝你了!你幫了我不少的忙。”
說完,他就拉開了胡甜甜那隻胖乎乎的小肉手。
胡甜甜生氣地說道。“小野豬,你是不是傻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