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璇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腰,帶著哭腔說道:“這裡酸啊。”
楊桓又有些自責了,嗯,之前好像的確是失了分寸,只顧著自己了,害的她抱怨了好些天。
可是這種事情,在那樣的關頭,又怎麼是能忍得住的?
尋常的男子都忍不住,尤其是他楊桓!在被耽誤了這麼些年,做了做麼多年的單身大齡男青年之後,摟著心愛的人,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我的錯,我的錯。
楊桓對自己默唸了幾十遍後,終於放下了這個念頭,對清璇說道:“不如這樣,咱們先去避暑,你看如何?”
清璇還將信將疑的,猶豫著不肯上前,生怕楊桓坑他。楊桓看出了清璇的心思,無奈的說道:“我說真的,我要是騙你,睡書房一個月!”
清璇終於跟著楊桓高高興興的上街了,一路上清璇買了好些好吃的,她拿著冰糖葫蘆,趁楊桓不注意,塞進他嘴裡一個,還得意地笑道:“怎麼樣?好吃吧?”
楊桓那樣世家長出來的君子,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小零嘴,他本是吃不慣這些甜食的,但看著清璇一臉的得意和期待,嚼了嚼,說道:“好吃。”
避暑山莊在京郊的一座高山上,楊桓帶著清璇爬山,兩人一路打打鬧鬧的,額,主要是清璇在打鬧),竟沒發現,前面竟然蹲著一個人。
楊桓最先發現了,生怕清璇沒個輕重,踩著了別人,趕忙拉住了清璇,對那人賠禮道歉:“內子活潑,不慎驚擾了閣下,還請閣下見諒。”
那人本是背對著楊桓蹲著,在聽見楊桓的聲音後,竟怔住了。
楊桓覺得奇怪,這人的反應實在是不正常,於是上前走了一步,又說道:“還請閣下莫要見怪。”
那人終於緩緩起身,轉過來看著楊桓,這一轉不要緊,把清璇嚇的“啊——”的一聲。
這人面色憔悴,頹敗,一臉的風霜,可卻能從那五官中辨認出來,那可不就是當年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小郡王——蘇煜麼?
楊桓也吃了一驚,但他比清璇鎮定:
“竟然是你。”
蘇煜沒什麼表情,只看著清璇,盯了很久,忽然說道:“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楊桓下意識地用手護著清璇,說道:
“她受了點小傷,雖說恢複了些,可心智卻有些像孩子,再過些日子便能痊癒了。”
蘇煜便看見清璇額角有一塊傷疤,心知是她摔的。
他無心管這些事情,彼此間說了幾句話,便當時打了招呼了,他又轉身,蹲下,楊桓這才發現,他原來是在燒紙錢。
荒郊野嶺,能給誰燒紙錢?
自然是給蘇敏的罷。
果然,楊桓聽蘇煜說道:
“時間過的可真快,不過一晃眼的功夫,敏兒都去了兩年多了。”
楊桓沉默。
蘇敏是他下令殺的,恐怕他現在無論說什麼,蘇煜都不會高興。倒是清璇,從楊桓身後伸出半張臉來,安慰道:“別難過,你在國安寺替她祈福了兩年,她肯定能投生個好人家呢。”
蘇煜又是沉默。
過了一會,楊桓聽見他緩緩地說:
“敏兒剛走的那些時日,我不是不恨你們的,為什麼我的妹妹死的那麼慘,而你們卻能活的好好的,我實在是不平衡。我當時那樣求你,你卻不肯饒她一條命。”
這聲音森森,猶帶恨意。
可他又說:
“在國安寺的兩年,我日日對著青燈古佛,心中似乎也沒那麼戾氣,我慢慢參透到了,人的禍福,當真是有因果的。若非她先心存歹念,也不至於落到那種田地。”
楊桓緩了一口氣,嘆道:
“你能明白,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蘇煜又燒了一張紙錢,他再度開口:
“於情理上,我的確能理解你,你為了給你心愛的人報仇,這麼做,原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