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桓決定去南疆, 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南疆異動,若只是南疆的土司聯盟, 派個經驗豐富的將領過去便可,若是戰事不利,還可以增派援軍。
京城中雖空了糧倉, 可從各地的富戶哪裡, 還是能出高價買到糧食的。商國地大物博,湊一整子的軍糧, 其實也並非什麼難事。
可最令楊桓放心不下的, 其實是南方的民變。
京城中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將自己訂婚的訊息傳到了南方, 處在戰爭中的難民聽到了這個訊息,自然群情激憤, 又不知是誰暗中阻止、挑動, 這群僥幸逃出城的難民成了叛軍,漸漸聲勢浩大。
此時只有自己去南方才能平息民憤, 若是任其發展, 再加上土司聯盟,衛國的虎視眈眈, 只怕大商危矣。
楊桓覺得難民組成的叛軍,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連上來迴路上的時間, 大抵十日便能解決。
等到十日之後再回來, 與清璇的婚期便也近了啊。
從此之後, 坐擁嬌妻在側,何必再理會外面的這些風波?安安靜靜的守著清璇,與她共度餘生,此生再無憾了。
這麼一想著,突然就想見見清璇了。
他耐不住心中的沖動,騎著馬便去了尚書府,輕車熟路的敲了敲沈家的側門,那門房一看見是楊桓,便笑呵呵的開門了。
“相爺可要快些,今兒老爺夫人都在呢。”
楊桓點點頭,就向著清璇的房間走去。
沈家後院極是雅緻,曲徑通幽,楊桓遠遠的便看見清璇坐在她庭院裡的枇杷樹下,腦袋靠著樹幹,似乎是睡著了一樣。
他走進看著她,她閉著眼睛,睡顏安詳,長長的睫毛像一柄小扇一樣,招人憐愛。
楊桓無奈的嘆著氣,搖了搖頭,心說她這個樣子,怎能讓他安心去南疆?那可是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這個祖宗的。
他輕手輕腳地抱起了清璇,將她放進了房裡,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小塌上,就在他轉身想去給清璇找個被子蓋上時,忽然有人拽著了他的衣裳。
他低眉一看,竟是清璇,清璇伸出小手拉著他的衣角,一雙眼睛迷離,將睜未睜的模樣,一看便不是清醒,卻還迷迷糊糊地說道:
“你來了?”
“是我,”楊桓問溫柔的拉下她的小手,轉身尋來了被子替她蓋的嚴嚴實實的,語氣卻帶著心疼和責備:“眼下都是初秋了,你這樣在庭院裡睡著,難道不怕著涼?你要是再被我發現像今日這樣……”
“你還能如何?”清璇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偷笑著說:“難道你還捨得罰我不成,你……”
剩下的話沒能說完,皆被面這男人盡數溫柔吞進口中。
楊桓忽然用手扣著清璇的後腦,將她猛地壓向自己,所有的柔情統統化作了這個極盡繾綣的吻。
清璇吃驚,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瞪大的眼睛,楊桓看見了,帶著笑意,用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兩人氣息交融,不分彼此。
好一會,楊桓才松開清璇。看清璇一臉懵懂,他滿足的舔舔嘴唇,笑道:“你個女孩子,竟還不知羞,方才將眼睛睜那麼大做什麼?”
清璇腦子還是暈暈的,猛地竟聽見他還倒打一耙,瞬間就不樂意了,她推楊桓的肩膀,不高興地說道:“你還有臉說,分明是你剛才……”
雖然兩世為人,可對男女之事還是一知半解,說道一半,臉便紅的像個蘋果似的,甚是惹人憐愛,楊桓大笑,一手攬過了清璇,笑說:“莫要生氣了,這就給你賠禮道歉,為夫錯了,娘子可還滿意?”
清璇迷迷糊糊地,又忽然想起來一事,狠狠打了楊桓手掌一下,嗔道:“你已經快一個月未曾來找過我了,你還知道來看我?你是不是找了別的姑娘了,哼!”
聽著清璇這撒嬌的話,楊桓覺得心口彷彿被棉花塞滿了一樣,他無奈的笑著,說道:“你一個我都招架不住,如何再去招惹旁的姑娘?我不過是看你看的晚了些,你都這樣了,我要是真的找了誰,那可不連家門都進不去了?”
清璇便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副傲嬌的模樣。
可楊桓突然又說:
“阿璇,我過幾日便要隨軍出征了,可能……可能再見你,便是小半個月之後了,你好生待嫁,等我回來,可好?”
清璇一愣,看著楊桓,吃驚道:
“你又要隨軍出征?又是去西南嗎?”
楊桓便知道她又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了,他將清璇摟在了懷裡,好生說道:“你可別擔心,我從前就是太仁慈,讓他們一個個的都敢對你圖謀不軌,我想著,這次我去西南平定戰亂,你在京城亦無人敢動你,我還是放心的。”
他見清璇眼中仍有不捨,便嘆氣,在她額上淺淺啄了一口,呢喃道:“無事的,你在京城,好好等我回來,接你進我楊家的門。”
楊桓的想法如此簡單,可他卻不知,此去西南,竟又是橫生了諸多變故,硬是將他的想法生生推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