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在衛國, 可是經常看見他呢。”
衛太子這意有所指的話,自然勾起了在場許多人的好奇心,尤其是楊桓那一派的官員,更是問道:“敢問太子是何時見過鎮南王世子的?”
衛太子笑的更是意味深長,竟還悠悠說道:“本宮與這位世子自然是許久之前就見過了, 還是老相識了,”
這話說的其實極為的玄妙。
只有小皇帝心無防備, 還頗有興趣地問道:“哦, 衛太子何時見過世子的?朕竟未聽說過。”
百裡策自然不打算給孫符開口的機會,直接便說道:“陛下,微臣不過是幾年前在南疆見過太子罷了, 當時太子微服到我南疆遊玩,被微臣撞見了, 這才認識了。”
衛太子依舊微笑,卻也不說什麼了。
小皇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是這麼回事, 原來是舊相識啊。”
此事不過是大殿上的一段插曲, 待到孫符落座之後,眾人玩笑幾句之後,風波便也就過去了。
待到宴會散席, 眾人紛紛歸去之際,孫符趁著人多, 悄悄蹭到了百裡策身邊。彼時百裡策正走在宮外的臺階上, 孫符忽然一句:“策兄似乎比從前長高了?”
百裡策斜睨他一眼, 冷笑:“你倒還是和從前一個模樣。”
“多謝策兄誇獎, ”像是沒看出百裡策的排斥一般,他還故意蹭得更近了些:“策兄,你我二人本不該這樣的生分,我千裡迢迢到商國來,你當我是為了誰?”
“你自然是為了我來的。”
百裡策就這麼看著他,目光沉沉,孫符忽然就心中發毛,像是被百裡策看穿了一樣。
“太子殿下。”
兩人對峙之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默,孫符一看,竟是鎮南王,他彎腰行了個大禮,恭敬地說道:“太子殿下金安。”
孫符還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親切地拉起鎮南王,問候道:“王爺的氣色彷彿比從前好了許多,想來商地的風水還是養人的。對了,你可要務必照顧好我策兄,可別委屈了他。”
百裡安自然垂首應道:“那是自然。”
忽然吹來一陣風,這冬天的風裡夾雜了深深寒意,孫符不禁打了個哆嗦,正還想和百裡策客套幾句,卻見百裡策以袖掩面,正無聲的咳嗽著。
百裡策是個從不輕易將弱處示於人的性子,故而咳嗽也盡量不發出聲音來,不想讓別人聽見。孫符見百裡策高大的身軀微微彎下,每一次咳嗽都伴隨了身軀的一次抖動,看來是咳得不輕。
孫符的眉頭便這麼皺了起來。
他看著百裡安,就厲聲問道:“你方才不還答應本宮好好照顧我策兄?他可是前些日子染了傷寒,否則今日怎會咳得這般厲害?”
百裡安立刻面露不安之色,連聲說道:“太子殿下,世子並無感染風寒,可能是今日的風過於寒涼,才咳嗽不止。”
百裡策不想再和孫符打太極,索性忍著咳嗽說道:“父王,我們先回去,便不打擾衛太子了。”
看著父子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視線,孫符的一雙鳳眼漸漸地眯了起來。百裡策,你的身子竟然開始差了麼?父王不相信的命數,是不是開始要印證了?那若是這樣,便很有意思了……
回去的路上,鎮南王父子同坐一車,百裡策靠在馬車壁上,臉色難看。
百裡安自是憂心忡忡,看了看百裡策的臉色,欲言又止,終於是忍不住勸道:“你的身子骨,似乎比去年差了許多?我記得你去年可沒有咳嗽。”
百裡策臉色蒼白,只有嘴唇還紅豔似火,他輕扯唇角,露齒微笑:“父親不必擔心,去年我們還在南疆,南疆終年溫暖,不像京城這樣寒冷。”
可百裡安卻還是不放心,他擔憂地看著百裡策,說道:“可你小時候還能在雪裡打滾,若是今年下雪了,也就罷了,可方才你不過是嗆著了涼風,怎就……”
“父親,”百裡策又咳嗽一聲:“無妨,回去讓大夫開些風寒的藥便好了,何須小題大做。”、百裡安長長嘆了口氣,終是說道:
“這些年那和尚給你算的命一直壓在我心上,當我用了南疆的秘書算出那能補你八字之人是沈家的姑娘之時,我真是歡喜極了,若非楊桓早早定下了婚事,清璇早就嫁你為妻了。”
百裡安又看著兒子,說道:
“後來那孩子沒了,我安慰自己那命數說不定都是那和尚信口謅的,可你年紀越大,生病的頻率便越高,我日日提心吊膽,便也對你私自見南疆土司救那姑娘一事不怎麼過問,可策兒,如今你也不小了,這親事是不是要考慮了?”、百裡策一直淡笑著看著百裡安,看他面上的焦急與關切,心口暖暖的,這些年他確實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責任,給了他全部的父愛……他不是不感激的。
“父親,孩兒最近便打算提親去,孩兒年紀確實不小了,況且我看楊桓那廝,估計不安好心,就想著怎麼娶到清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