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悄悄問你嗎?”
清璇又眼巴巴地看著沈天樞。
清璇知道自家這個哥哥喜歡讀書,知道的事情也多。這些天她一直被這個夢困擾,她始終在疑惑,夢中見到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沈天樞又問道:“人活著,如何能看見死後的事情?”
“那在夢裡呢?”清璇認真地說道:“夢裡看見的,是不是真的?”
沈天樞想了想,居然笑了。他拍拍清璇的腦袋,說道:“我看你是在這寺裡待的時間長了,看那些和尚將什麼因果輪回的,把你弄得神神叨叨的。夢麼,基本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哪裡能當真。唔,我得和楊桓說說,早點回去。”
然後他忽然眼前一亮,興奮地說道:
“清璇,要不等回去,你到我家去住一陣子?我們沈家比楊桓那破宅子好玩多了。”
“你想的倒是美!”
未等清璇回話,楊桓便沉著臉踏了進來,說道:“清璇自然是我帶回去,不叨擾貴府了!”
楊桓便嘆氣,說道:“你可真是小氣,我接清璇去玩幾天,又如何了?”
楊桓不理他,只“哼”一聲。
本相顧及清璇,讓你過來一同看桃花已經是對得起你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要把清璇帶到沈家去?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哼。
清璇心裡則是一緊,也不知方才那些話被楊桓聽去了多少。她不知怎麼的,就有些心虛,偷偷看楊桓,卻不防和楊桓的目光撞上。
“看什麼看,還不過來?”
雖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可清璇卻聽出了些強勢的意味在裡面,她有些不情願地蹭過去,楊桓便帶著他走了。
山林桃花盛開,芳華灼灼。偶有落英飄於清璇發間,楊桓抬手拂去,清璇聽見他溫柔地說:“你別想其它那許多,你要相信,我總歸會對你好的。”
其實楊桓不是個多麼會說情話的人,他竭盡全力想安撫清璇動蕩的內心,先來想去卻只能說出這麼句短小的話。
可這句短短話,承載了多少情義,那卻是遠遠無法計量的。
清璇聽著楊桓的話,又看著山上的夭夭桃花,若有所思。
楊桓帶著清璇連夜趕回了丞相府。
傍晚的時候丞相府送來了急報,說是家裡出了大事。楊桓心中不安,一路顛簸,趕到了丞相府,管家匆匆把他領到了榮恩堂。
“大人,今兒下午老太太在房裡跌了一跤,整個人就動不了了,現在躺在床上……”
“太醫呢?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老太太若是將養的好,還是能好的,可若是將養的不好……”
“笑話”,楊桓冷哼道:“本相的母親,如何能將養不好?你去告訴他們,要什麼藥材,盡管開來。我們堂堂丞相府,還能短了他的藥材不成?”
楊母在房內,聽見兒子的聲音,便喚道:“……可是桓兒回來了?”
聽見母親的聲音,楊桓連忙進去,一眼便看見母親虛弱地躺在病榻上,略帶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模樣。
楊桓忙坐在母親旁邊,握著母親的手,又是責怪又是擔心:“母親,你在榮恩堂好好的,如何就跌跤了?”
楊母便輕輕笑了:“傻孩子,你天天忙著忙那的,都要忘了過幾日便是你生辰罷?娘還記得呢,想著給你做個白玉腰帶來著,可小珍珠掉了地上,娘年紀大了,看不清那些,便滑了一跤。”
楊桓心裡酸澀,便想起來,父親去的早,各房叔叔伯伯都覬覦丞相府的家産,這些年來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母親的艱難,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楊桓便嘆氣:“母親,你這又是何苦,做什麼讓丫鬟幫你就是了。”
楊母又拍拍他的手,笑道:“你每年生辰,娘都要親手幫你做東西的,這做孃的心啊,你又怎能懂?”
母子二人又說了許久,楊母忽然問道:“桓兒,娘這病重,走不得路,平時也不能總麻煩你,不如接了敏兒那丫頭進府陪陪娘如何?敏兒那丫頭雖有些不懂事,可娘如今難受,便總想著她。你看能不能讓那丫頭來陪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