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卻關心的卻是陳生話裡的另一個點,她問道:“清璇小姐?原來我沒記錯,你真是清河縣縣令的女兒,李清璇?你怎麼跟著丞相進京來了?”
陳生卻再度攔在清璇前面開口,他面無表情,盯著蘇敏說道:“郡主,話可不能這樣說,李家的小姐已經在縣令走後不久就暴斃了。”
蘇敏一愣,說道:“她明明就是……”
“郡主,您面前的這位清璇小姐是清河縣的孤女,丞相心善,見她孤苦伶仃,無人依靠,這才帶回京城的。”
陳生是楊府裡一個特別的存在,他只忠於楊桓,對旁人只是盡到禮數即可。此刻楊桓還昏迷著,他的話,顯然就代表了楊桓的意思。
一陣恐慌來的非同小可,蘇敏飛快的意識到,這個眼前這個女孩,她與楊桓的關系,恐怕已經到了不一般的地步了。
楊桓竟然重新給了她一個身份!
最生氣的莫過於楊夫人。
“胡鬧!”楊夫人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拍在了桌上,怒道:“他胡鬧,你們還由著他胡鬧麼?他為了這麼個丫頭片子做了這麼多胡事,居然還把我蒙在鼓裡!”
楊夫人仔細打量著清璇,越看越覺得這女孩子像極了早夭的沈清璇,不是說長得有多麼相像,而是這股子把兒子迷的暈頭轉向的狐媚勁,簡直一模一樣!
沈家那個嬌生慣養,驕縱的很,每次都使喚兒子幹這幹那,最可恨的是桓兒那傻子居然還樂呵呵的,就知道慣著那丫頭!
這個更狠!桓兒不知道出於什麼私心,竟然給她安排了新的身份,不僅如此,還為她跳江,搞得自己小命都去了半條!
成何體統!
好不容易死了一個沈清璇,怎麼又冒出了個李清璇!難道兒子這輩子,就要栽在“清璇”的手裡不成!
楊夫人又瞥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兒子,心道:桓兒,既然你把這丫頭帶回來了,娘可要替你好好招待她。你可別怪娘狠心,娘怎能看著一個姑娘左右了你的心神?我們楊家,從來都容不得這樣的姑娘!
於是便說道:“這丫頭蓄意謀害當朝丞相,其心可誅!來人,給我關到柴房去!不準送吃送喝!等過兩天隨便找個人牙子給賣了!”
清璇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夫人,怎麼也不敢相信從前對自己總是和藹可親的楊夫人怎會這樣處置自己,正欲分辨,蘇敏卻對著幾個家丁嬌喝道:“還不快點!你們都斷了腿不成?”
幾個家丁不由分說就架了清璇下去,藍錦急哭了出來,對著楊夫人不停磕頭:“夫人,您饒了清璇小姐吧!丞相醒來了,若是見到小姐不見了,肯定會……”
“藍錦,”楊夫人沒等她說完,便看著她說道:“你果然是被桓兒落水這事給嚇傻了,竟都開始胡言亂語了,她算哪門子小姐?”
頓了一會,楊夫人又說道:“雖然你是因為桓兒的事情給嚇傻了,可我們府裡到底是不養閑人的,等過些日子,你就和那個丫頭一起發賣出去,你覺得呢?”
藍錦呆愣原地,不知所措,跪在她旁邊的陳生比她更急,對著楊夫人分辨道:“夫人,藍錦何錯之有?藍錦在楊府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人怎麼忍心!”
“大膽!”楊夫人指著陳生說道:“不要以為你只聽令於桓兒,我就拿你沒辦法,竟敢在丞相府沖撞主母,你該當何罪!”
陳生垂了頭,也不為自己辯解,只是重複著一句話:“藍錦無辜,還請夫人饒恕於她。”
楊夫人略略思索了一番,覺得既然已經因為清璇的事情得罪了兒子,倒不如放了藍錦一馬,楊桓念在自己饒恕藍錦的份上,總不能和自己鬧得太僵吧?
正所謂打一棒子,給一甜棗。
當下便稍微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從小便來了我們丞相府,從來都沒犯過什麼錯誤,今日你欺騙於我的事情,我姑且不和你計較。罰你三個月月錢,你可認?”
主子既已開恩,藍錦也只能磕頭謝道:“多謝夫人寬恕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