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脫下來的那件染血的男裝已經不見了。
往遠處眺望,那件衣服正沿著溪水緩緩往下游流淌,是被沈寒夜帶著憤怒扔進水裡去的吧。
沈寒夜到底是在懲罰她從溪水裡逃走呢,還是在生氣她穿別的男人衣服這件事。
李嬌兒有些驚慌失措,那她現在如何是好,身上無遮無掩的。
李嬌兒原地慌張的轉了一圈,這才看見石頭下露出一截外衣。
李嬌兒過去撿起來,發現這是沈寒夜的外衣。
應該是他故意丟在這裡留給她穿的。
他恐怕只穿著一件襲衣就走了吧。
李嬌兒心中湧起復雜的心情。
沈寒夜的關心是那麼的稀罕,他這份體貼,可謂是百年難得一遇,換做平時,他只會欺負她,何曾如此溫柔的照顧過她。
李嬌兒隱約有一絲絲感動,但她勸自己,別這麼輕易就被他打動。
他不過是給了她一件衣服而已,她竟然有種想跟他道謝的衝動。
她努力對自己說,根本不必對他道謝,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要不是他把她衣服扔了,她至於落得如此尷尬的境地嗎?
風吹得她渾身發冷,她不能再多想了,只好披上沈寒夜的衣服。
布料上帶著他的體溫和氣味,這令李嬌兒心尖再次一縮。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明明那麼恨他,可是一想起他,心頭卻莫名有些內疚。
她哪用得著對他感到內疚,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他,要內疚也得是他內疚。
但李嬌兒就是揮之不去這種負罪感,她感覺她欠了他什麼,她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他。
但她又具體說不出自己到底哪裡辜負過他。
她穿回鞋子,裹著沈寒夜的大衣往營地方向走回去。
他的衣服又寬又大,足夠嚴實的把她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