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順回家後根本就沒跟張氏提白天裡與人比鬥的事,進院後也是照常把馬牽到馬廄清理、餵食。
就是在臨睡前脫衣服露了餡,本來新上身的長袍颳了一道長口子,應該是嶽銀山的劍劃的。張氏照常接了劉順的外衣準備掛上就看到了這條口子,結果她丟了衣服過來扒劉順的內衣。
“你幹什麼?”劉順嚇了一跳,差一點跳開。
“讓我看看。”張氏也不理他,抓了他的手臂就拉他的衣襟。
後果是很嚴重地,各位不要想歪,沒有肉戲哦。
後果就是張氏在劉順身上發現了三處青紫的淤傷。
“你說吧,都是怎麼弄的?”張氏也來了脾氣。就她對劉順的瞭解沒走鏢的時候出現這種狀況怎麼的也是跟幾個人動手了。
“今天來了兩個江湖上的朋友,大家切磋一下。”劉順一向不愛跟張氏說謊,可說了真話怕是她會嚇著,就大概提了一嘴經過,想含糊帶過。
張氏跟了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子事她都能腦補出一個武俠故事來,想糊弄她怕是不容易。
“來,你坐下,我跟你好好說。”劉順見是糊弄不過去了,只得跟張氏說明白,但怕她一下子氣著,就想拉著她坐下說。
偏是這樣更讓張氏生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得這樣慎重地跟自己說,“說什麼?怎麼今天你娘要帶著弟妹去福來鎮看病,你回來衣裳就破了?她們是去找你幫忙看病還是去帶你搶錢了?”
劉順一聽,眉毛一挑,他知道張氏這是準備發火了。而且張氏發火有一特點,不論敵人還是友軍一律無差別打擊。
“她們只是來瞧病,還能跟我受傷有什麼關系?男人間的事跟她們怎會扯上聯系。”劉順不想告訴張氏今天這事完全是他娘挑起來的,怕是張氏能沖到老宅去找公道。
想當初劉清清生病沒錢治,張氏在老宅不也是鬧了一回,不但把王婆子嚇得要死,還把劉奉祖氣個半死。只不過最後王婆子還是沒給劉清清請郎中,只是找了一個半仙。
“別提你娘!要不是事事有她,我也不會往她身上想。哪回事、哪件事都是她攪和的。老了、老了就不能好好養著少操心麼?”張氏這話說得跟連珠炮似的,自己都差一點沒上來氣。
“你怎麼能這麼說娘!不管怎麼樣她也是你婆婆,對待大人不能隨意說話。”劉順自知沒理,今天這事還真就是他娘惹出來的,他敢說真話嘛,他要是說了真話張氏一準會沖下山去找劉奉祖評理,怕是自家老孃還得挨幾個巴掌。
“你?”張氏其實嘴挺笨的,她平日裡罵罵劉清清、劉小虎什麼的都夠用,遇到劉順就完蛋了。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說不過怎麼辦,動手唄。所以說,能動手解決的絕不浪費口水。
張氏把手裡的茶杯丟向劉順,又抓過放在一旁的衣服再丟向劉順。劉順是誰呀,今天以一敵二都沒輸還能怕她一個婦人,可終究是自己的媳婦,真打著了還不行。
“我跟你說,別扔了,再扔我就生氣了!”眼見著張氏氣焰越來越囂張只能警告她了。
結果人家是怎麼回答他的:“你生氣一個我看看,你能把我怎麼地?你有能耐掐死打人的人去啊!”張氏這話說的是今天弄傷劉順的人。
劉順心想:我要是能掐死那兩貨就不會讓他們跑了,這兩玩意好賴在江湖上有些名號,真被我弄死了,我就招事了。
想歸想,可動做不能停,張氏這時是瘋了抓過什麼東西都往劉順這裡扔。沒辦法,劉順只能穿著褻衣跑進了張郎中的書房。
本來正在書房裡打嗑睡的張郎中被突然沖進來的姑爺嚇了一跳,再看他那身十分不正經的穿著更是吃驚不小。
“你們這是……”話還沒問完,張氏就沖進來了,嘴裡還大聲嚷嚷著:“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老孃照樣能逮到你,看我怎麼整死你!”然後就和張郎中那張震驚到呆滯臉面對面了。
“張秀娘,反了你了!進我的書房連門都不敲一下,你當我死了不成。”張郎中果然大怒,“你還有沒有婦道人家的德行?怎能把自家郎君追到大人房中?”其實張郎中想說自家姑娘不能追打姑爺了,但這話又不能這樣說,怕顯出自己教育女兒有失。
“阿耶,不是秀孃的錯。”劉順站在張郎中身後躲著張氏,“今天是我沒和秀娘說清楚,她誤會了。”
“她誤會了?誤會什麼了?”張郎中一看姑爺這麼狼狽,一想不對啊,趕緊問:“莫不是你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不該惹的女人?”
劉順快給這兩人跪了,你們真是親父女,錯了我去死!你們的腦迴路都是什麼做的?
“沒!沒有啊,阿耶,現在一家人過得還不算好,我哪有別的想法。再說有秀娘一個就好了,我是不會做對不起秀孃的事的。”劉順要瘋了,本來只是身上有傷的事,現在性質都變了。
“哦。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張郎中聽聞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立即面目慈善地對劉順說:“我早就告訴你秀娘脾氣不好,你偏不信,這下知道了吧。”
不管劉順發傻的表情對張氏說:“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還對自已的郎君動手,你是想幹什麼?”
“阿耶,他身上有傷。”張氏只得說出自己生氣的原因。
“他被別人打傷了,回家還要被你打,這是哪裡的道理?”張郎中再聽自已的女兒說差點沒氣死,趕情這劉順在外面受了氣回家還要被自己的女兒欺負,哪裡還有一點男人的顔面。
“去,拿藥去,再拿一件外衣。就是天暖了也不能穿著褻衣在院子裡走動,傷風了怎麼辦。”
劉順一聽,張郎中要把這事定性為夫妻間的小打鬧了,心想這親阿耶果然還是偏心自家女兒的。
張郎中的態度放得也很低,畢竟是自家女兒打了姑爺了,他親自給劉順上了藥酒,並給他揉了揉。這專業醫師的手法就是不一樣,等劉順跟著張氏回屋時已經不那麼淤青了。